燭光昏暗——
何文慶蜷縮在角落備受思想與靈魂的糾結。
忽然一股冷風夾雜淡淡的幽香撲麵而來。
何文慶未及看清是什麼東西,肋上挨了重重一下,隻聽骨頭發出喀嚓一聲響感覺像是被刀砍中,這股貫力把他擲出去壓碎了桌椅。
唯一的一支蠟燭熄滅,屋裏頓如黑洞,伸手不見五指。
何文慶就勢一滾,隱約看到兩個人影撲來,予以猛烈攻擊。
其中一人甩手一條鑲著狼牙尖刺的軟鞭在黑暗中掄得啪啪作響。
何文慶被軟鞭劃過的摧膽腥風點醒,對方來勢洶洶,他不敢怠慢,連連閃避。
其中一人居然使出少林功夫,雖然還不是太純熟,但以何文慶對少林武功不熟門路情勢下,他是不能冒然接招的。
前後夾擊之中,何文慶難顧兩頭,中了幾招——
而就在此時,又闖入倆人,趁機掄著明晃晃的刀劍向負傷的何文慶襲擊。
前麵的倆人正要結果何文慶,乍見有人介入,不由愣住。
千鈞一發之際,一隻巨型黑蝙蝠破窗而入,寬袖一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打出四招——
四人驚忙紛閃,調轉矛頭對向了來人。
黑蝙蝠蔑笑幾聲,黑幕裏聽得窸窸窣窣的聲音。
先前的兩人自知遇上了強敵,不敢戀戰,奪窗而逃。
後麵的二人慌忙舉刀招架,但為時已晚——
一聲淒厲之極的慘嗥,同時房中燈亮——
一個蒙著麵的白發女人手中一顆猛烈跳動的心鮮血泊泊!
“墜珠!!!”一個女人哀鳴。
白發女人不理會她,直奔何文慶而去。
當見到何文慶躺著血泊裏,白發女人扶起他慘鳴:“文慶?文慶?”
何文慶滿麵血跡,已然昏迷。
白發女人將他弄到床上,急急地點了他幾處大穴,倒水給他清洗。
夜風吹開她臉上的麵紗,原來她是無腸聖太。
無腸聖太淚流滿麵。
墜珠被同伴何時弄走的她無暇顧及。
洗淨何文慶的麵容,他麵如白紙,氣息微弱。
無腸聖太連忙給他喂了一顆丹丸,傷情的眼神看著他,泣不成聲,一隻蒼老的手摩挲著他的臉龐,而後拉起他,把他緊緊抱在懷裏。
“少爺?”門外腳步亂響。
無腸聖太倉皇放下他,蓋上被子,抹淚而去。
“蠢貨!!”何自清怒發衝冠:“我就是要引那個臭婊子上鉤把她殲滅,你們兩個膽小怕事的家夥居然關鍵時候溜了!!”
兩個黑衣人慌忙跪下,瑟瑟發抖。
“莊主息怒,我們已經引起那高手的懷疑,所以隻好撤退!好在,中途又殺出兩個不速之客,似乎跟少爺有什麼深仇大恨。我想那個高手絕對不會想到是您。”
何自清暴跳如雷:“一定是那個臭婊子!我本來不想這麼殘忍——這是你逼我的!絕對不能讓他們兩個人聯手!這次,務必給我把何文慶弄死!”
兩個黑衣人駭栗。
一個人忙道:“莊主請放心,何文慶已經受了重傷,我們馬上再去下手!一定為您掃除後患!”
小白閃身進來,兩人驚忙閉口告退。
何自清露出笑臉:“小白,你好多了吧?”
小白盯著他,蒼白的俊麵浮起一絲冷漠,生硬地:“我是不是該隱退了?”
何自清忙忙地:“看你說的,我是想讓你安安心心地把身體養好——”
“我什麼事也沒有!”小白氣叫:“想把我一腳踢開就直說!”
何自清趕緊申辯:“白兒,你稍安勿躁,我真的沒有那樣想啊!”
小白憤去。
何自清歎了口氣:“我是為你好啊!這也不對!”
何文慶悠悠醒來,五髒六腑如割似戳。
張三把他扶起來:“少爺,你不要緊吧?看來,這一定是老爺幹的?”
何文慶一驚:“你憑什麼說是他所為?”
張三道:“這還用說嘛!肯定是梁玉兒不留神把你們的事泄了——”
何文慶好不震駭,一口氣憋得他吐血。
張三魂飛:“少爺,你沒事吧?”
何文慶掙紮著下床:“不行,我得離開——”
荒郊野地,亂墳崗上又新添一座。
小紅伏在黃土壟上痛泣:“墜珠,我勸你別莽撞行事你就不聽,現在怎麼辦?留下我一個人怎麼複仇啊!”
傷心了一陣,小紅想到今後單槍匹馬偷生亂世,不曉得要受多少苦難,不如就此了結,與地底下的鳴鳳幫眾姐妹團聚罷了。
於是,小紅舉掌要拍自己的靈台死穴,被人擋住,抬首意外:“是你?你怎麼在這兒?”
小白關切地:“姑娘,萬事總得有解決之徑,你又何苦如此想不開呢?”
她所有的仇恨一古腦兒衝他發泄:“是你們!都是你們沒有人性的家夥!斷塵山莊的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我殺了你給墜珠報仇!!”毒掌拍去。
小白一閃,不解地:“你這是做什麼?”
她隻管向他頻發毒招。
小白隻閃不接。
一個影子攜香帶刃地橫加中間——
小白看清是梁玉兒,心下稱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