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1 / 3)

阿德道:“我是認真的!小白與何自清不是同路人!他正直俠義、從不為名利所動!你找他幫忙,再加上我們的力量,一定會讓何自清知難而退。”

阿郎驚訝:“他們畢竟是父子,哪有胳膊肘往外拐的道理?!你不是讓我自找死路吧?!”

“你糊塗!我叫你找他自有理由!小白是何自清的養子,不是親生父子!他跟我們是一條戰線的!”

如雷轟頂,阿郎目瞪口呆:“義父子?!!不會吧?!”心中叫苦不迭:“那我豈不是一時糊塗弄巧成拙?這死女人怎不早說!!”

“小白是為了報還何自清養育之恩才不得不與他為伍。何自清雖然凶殘沒人性,但他對小白卻惟命是從,你找他絕對沒錯!找到之後帶他來這裏,咱們好好計劃一番。”阿德眼中閃動希翼之光。

阿郎含糊亂應著:“好——好,我這就去找他——”

蘭香味越來越近,小白緊追一陣,便見郊野河畔有個白影晃動。

“趙大哥!!”小白躍身過去:“趙大哥?!是你嗎?”

小白借助月影婆娑的黯淡光色看清真的是他時驚駭地問:“趙大哥?發生了何事?你這是——”看到他懷中抱著的美人魚他心頭一聳。

趙華香將美人魚放下,傷心欲絕:“她——死了——”

“啊?!!”小白忙擦亮火折子,見他滿麵淚汗,哀傷布容,再看美人魚一張嬌容皆成死灰,頗是大惑。

小白忙問:“趙大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好好的怎麼會這樣?!”

趙華香隻是悲淚,一言不發。

小白找來樹枝,燃起大火,見他甚是悲切,遞給他帕子:“趙大哥,保重自己——”

“都怪我這張臭嘴!!”趙華香狠狠扇了自己一個嘴巴:“既然我這麼愛她,就應該相信她的啊!怎麼能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她呢?我該死!!——”

小白不好繼續追問,瞅著美人魚遺容,安慰:“趙大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吧!”

趙華香握住她手,愈發傷痛:“我是哪根神經錯亂了,為什麼就不能靜下心來聽她的解釋——”

小白瞥見她腕子上的切口,駭叫:“不會吧?!”

趙華香聞聲怒視他喝叫:“什麼不會?!!她死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虛情假意故做姿態?!!不是你,我們怎麼會反目成仇——”

小白被這話噎得秀目如核,驚得發愣:“我?!趙大哥為何這樣說?!”

趙華香本就心亂如麻,五內俱焚,因為銀鈴而對小白心存憤恨,此時又因他與美人魚決裂致她而死,更加火上澆油,再見他一副無辜裝蒙之態,滿腔怨恨就此爆發,劈手就是一掌。

小白眼疾手快閃開,驚訝萬分:“趙大哥?!何故如此?!”

“你自己心裏明白!!”趙華香攜著股寒流直奔小白麵部。

小白慌忙舉掌相架:“趙大哥?!你先聽我說!”

“你這個害人精!我原以為你是個真君子,不曾想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小人!!”趙華香哪顧得跟他理論,出手就是大力金剛掌。

但見趙華香雙手閃電之勢變化無窮,推劈勾拉扣,招招致命。

小白不敢大意,他深得何自清一些少林拳術的真傳,知道這種功夫的厲害,稍不留意非死即殘,看他已喪理智,不便多言,慌得隻顧躲閃。

淡淡夜色裏,宛如兩隻白色蛟龍廝纏,衣袂飄飄,身法俊逸。

趙華香隻發狂了片刻拳腳漸弱——

小白一個勁地避讓,讓他無法容忍,狠下的殺心和心勁頃刻間土崩瓦解。

趙華香垂頭喪氣地推了他一把,怒喘著。

小白暗鬆口氣,伸手拉他:“你過來!我告訴你一件事!”

趙華香由著他拉倒美人魚跟前。

小白拿起美人魚那隻腕子看了看,抬頭對他道:“聽大內總管講,公主府邸昔日住著一位前朝小公主,不知何故而瘋,最後不明不白地割腕自盡了。自此,府中很不幹淨,風水先生斷言,凡入住其府者,會步小公主後塵!我懷疑——美人魚定是冤鬼附身——”

趙華香一怔:“冤鬼附身?!”

小白借助火光細驗傷口。

趙華香心中咯噔一下,忙湊目過來:“看出什麼了?”

小白擰眉道:“切口深而準,狠且毒辣,一刀致命!如果我沒猜錯,像是臨安有名的鐵匠鄭家鋪子所鑄的常勝刀所為!趙大哥,美人魚可有這樣的利器在身?”

趙華香忙去搜她的鏢囊,掏出一把精巧細致,鞘身鍍金刻龍的刀具,拔出利刃。

刃口泛著寒光,與火光交相輝映。

小白接過去一看,柄稍果真刻有“常勝”字樣。

小白點頭:“這就是了,凶器是她所有,刃口有血,看來的確是她自行了斷的!”

趙華香呆視他,茫然地:“跟你說的冤鬼俯身有何粘連?”

小白道:“雖然這聽起來讓人難以置信,不過事已至此,我也替你難過,還是讓她入土為安吧。”

“不!”趙華香猛地抱住美人魚:“她沒有死!我答應過她,要好好照顧她的——你不要胡說!香兒是個很堅強的人,豈能這樣就死了?!”

“趙大哥!!”小白拽住他:“你對美人魚有情有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為了她不顧一切我也很敬佩!她忽然暴斃我也很痛心,可是生死有命!她已去了,你就讓她安安靜靜地去吧。”

趙華香看著他心碎地:“你說你也很痛心?你的心會痛嗎?”

小白一愣:“趙大哥,我一直拿她當嫂子一樣對待,她這樣想不開,作為朋友我當然也扼腕歎息。難道不對麼?”

趙華香聽得腸子都悔青了,噎泣:“我他媽就不是人!還配當有情有義?!!就算她不喜歡我了,我怎麼能步步緊逼,害她走了絕路?!!”

小白震愕。

遠處傳來雞啼。

小白道:“趙大哥,讓她安生去吧。我們入宮去查一件事。”

何自清睥睨著腳下跪著的黑衣人,狂灌一杯烈酒,冷笑:“你看清楚了?”

“是!奴才親眼看到殿下和趙華香在一起,就在堰河畔,不知為何二人還大打出手。”

何自清皺眉:“打起來了?這死小子敢跟我兒子動手?!看我怎麼收拾你的嬌娘子!!”

“皇上——”外麵傳來鬼鳴般嚎叫:“皇上。”

何自清鬼容一沉:“何人在外麵鬼哭狼嚎?!”

一個壯漢踉蹌著撲在門口極是痛苦地抱著肚子哀嚎:“皇上,奴才們——中招了——”便是一陣呻吟。

何自清茫然而起:“什麼中招了?”

“兄弟們玩完那女人——之後都翹辮子了——”壯漢連吐汙血。

何自清驚駭:“怎麼回事?!”

“我們也、也不知道——”壯漢掙出這句便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