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方龍和羅盈盈兩人躺在床上,都沒有睡意。
方龍伸手輕輕地摸了一下羅盈盈腫脹的眼眶,取笑道:“你不是說好不哭的啊?”
羅盈盈抓住他的手,咬了一口,眼淚又嘩嘩的流下來,邊哭邊罵道:“壞蛋,盡會挖苦於我!”
方龍握著她的手,安慰道:“我再也不敢了。拜托你也不要哭,要開心才對嘛。快點哪我說說,你父親在信裏都說了些什麼?”
羅盈盈慢慢收住眼淚,把信裏的內容跟他一一說了。信中說家人很是掛念她,她母親還因此得了場病,得知她安然無恙就好了。不過既然她在外麵,就得先好好過日子,等待方便之時再回廉州也不遲。順帶提了一下清風營已經被收編的一些事情,並將自己的一些猜測也一起說了。擺明了就是想女兒轉告給“某人”聽的。
方龍一聽,思維又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原來自己又一次落入了吳正強的算計之中而不自知。
羅盈盈躺著,同樣是內心久久不得平靜。
她含糊不清的對方龍說了聲謝謝。
此時旁邊的方龍已帶著細弱的鼾聲睡去。她偷偷用玉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膀,臉頰緊貼他堅實的後背,緊張得有點顫抖,芳心狂跳不已,好一會才平複下來,不知何時才在緊張與幸福之中睡去……
天氣漸漸變冷下來,已經是進入了初冬。
羅盈盈自打收到了家書,心寬不少。她抽空去買了幾本詩集丟給方龍,自己拿著那本舊手稿在一邊慢慢研究,還自己做起注解來。
方龍自幼愛看書,對那幾本詩集愛不釋手的,看得津津有味,兩人除了買些菜之類事情,其餘時間都呆在家中。兩的人小日子過得,倒也其樂融融!
兩人除了看書,就是相互說說自己的生活。當然,方龍別說對城裏的那種富家千金的生活不了解,就是一般城裏人的生活他也完全沒有概念。倒是羅盈盈對他的鄉下生活充滿了好奇和向往,非要嚷嚷著怎麼才能跟他去海邊玩,看他是怎麼捉螃蟹、挖螺等等。
方龍也充滿了感慨,何時才有機會回去那曾經的故鄉啊?
他書看多了,也覺得有些累了,而旁邊的羅盈盈還在聚精會神的沉浸於其中,也不好驚擾她。想到自己多日沒有練過刀和槍了,就跑到後院練了一會。
就在他練得正投入之際,卻聽到有人敲門。
方龍走過去開門。站在門口的,卻是前些日子在京華路上遇到的小女孩。
那小女孩一見方龍,跪下來磕頭:“小玉拜見老爺。”
羅盈盈正好放下筆墨走了出來,小玉眼尖,又跪了下來:“拜見夫人!”
羅盈盈驚訝地看著方龍,方龍苦笑地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眼前的小女孩姓蘇,名小玉,今年已經十三歲了,隻是人顯得相對瘦小一些。那日得了方龍的銀兩,回去之後給母親撿藥,養了些日子,終於好了起來。她安頓好母親就跑了出來。
方龍奇怪她為什麼能找得到自己,小玉低著頭小聲說是偷偷跟著他,看他進了這間屋子才回去的,而她家裏在犀牛角,離欽州府約有十多裏路。
羅盈盈不解:“好你個方龍,什麼時候買了個丫頭?”
“我沒買!你不是不知道我沒錢。”方龍爭辯。
小玉不明怎麼回事,她見夫人生氣,趕緊解釋:“謝謝老爺的十兩銀子,我娘親的病終於好了。”
羅盈盈氣不打一處來,給方龍翻了個白眼:“嘿,你不是說沒錢嗎?還十兩呢!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吧,騙子!”
她嘴裏這麼說,倒並不和方龍計較,她一把扶起小玉,勸她快回家去,說是自己用不著丫環。小玉打眼淚嘩嘩地流,跪在地上痛哭:“求求老爺夫人,就收留小玉吧……”
她間中偷偷瞄了一下兩人,見方龍看著羅盈盈,似是征求意見。她又跪下來,爬過去拉著羅盈盈的衣袖,哭道:“求求夫人,小玉很勤快的,小玉不怕苦,不怕累。求求夫人,讓我留下來吧?我會好好幹活的,嗚嗚……”
在她看來,方龍給了錢,她就是方龍家的奴婢了。更何況家裏糧食都不夠母親和弟弟吃的,自己要是回去又得加上一張嘴,一家人馬上就要餓肚子了。
羅盈盈看著眼前跪著的小女孩,骨瘦如柴,可憐兮兮的,也動了惻隱之心,她也看了看方龍,意思看他意下如何?
小玉人也機靈,見老爺夫人兩人相互望來望去,根本不管方龍和羅盈盈有什麼反應,收起眼淚扔下包袱就自行去掃地了。
羅盈盈微笑地說:“方家大老爺,你什麼時候偷偷買了個丫環啊?”
方龍瞪了她一眼,衝小玉方向大聲喊:“小玉,我們這裏沒有什麼老爺、夫人的!”
小玉應了一聲:“是,少爺!少奶奶!”
羅盈盈撲哧一聲,更樂了。
那一夜,兩人睡在床上又是一翻胡鬧。
方龍很是奇怪:“你說你父親為何就不托人帶些銀兩過來?也不怕你餓死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