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坎克服後的第二天上午十一點半,前線上空出現了幾架戰鬥機,接著有三架“空中吉普”著陸,載來了索爾登,魏德邁,戴渭斯三位將軍:索爾登將軍戴著一頂大舌頭的中國軍帽,營長以上的官佐,大概都認識他;魏德邁將軍老是住在重慶,這還是第一次到緬北前線來,駐印軍官兵除了極少數高級將領之外,都是隻知其名,未見其人;戴渭斯將軍是美陸第十航空隊司令,他的部隊一向是在天空中協助我們作戰,性情豪爽的有些象兒女英雄傳上的鄧九公,口裏老是歡喜嚷著孩子們長孩子們短的。他們匆匆的在軍部吃了午飯,就和孫立人將軍一道向遮放而去,大家都意識到“中印公路快通”了。十八日,何總長派了代表來慰問駐印軍。十九日,孫將軍從芒市回來,表示馬上可以和滇西國軍會師。從十七日起,新三十八師將南坎河套之敵肅清後,即節節向南壓迫,至十九日,已將色蘭,般鶴,般叉來,南叟拉,卡孔,墨哥,色納等二十幾個據點攻克,推進六十餘裏,二十一日,前鋒逼近舊滇緬路進出的咽喉——芒友,並將芒友西北外圍據點開陽,曼偉因和苗斯攻克,與滇西國軍前哨會師。敵五五聯隊傷亡過半,退據六千公尺以上的老龍山區核心陣地,和由滇西退至芒友的五六師團殘部互通聲氣,企圖夾擊我軍,不料我軍又以迅急手段,由東北山地縫隙突出將形成芒友西南外圍屏障的南拉,腰班,約拉等一帶高地攻占,殘敵為挽救其所處的不利形勢,迅即糾集主力,一路由芒友突出,一路由芒友西北南下,一路由曼康北上,三路反撲,來勢洶洶,我軍站在不敗的有利地勢,一一將其擊潰,並乘勝占領丹山,直逼公路,控製著芒友和滇緬公路上敵軍一切可能的行動。二十一日下午,孫立人將軍帶領著李鴻師長,葛南杉副師長,張柄言副參謀長,到了離苗斯約莫還有六七裏路的一個小村中,那裏便是王團的指揮所。不久,史說參謀長,唐守治師長和龍國鈞參謀長跟著趕來,他們剛剛到村口,附近忽然格格的響起機關槍來,史龍兩參謀長才一下車,坐在他們背後的衛士大叫一聲從車上率了下來,其餘的人趕快的臥下,沒有受傷,發槍的地點,離停車處還不到一千步,王團長立刻派出部隊包抄過去。槍聲停止了,大家爬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在回頭看看倒在地下的那個衛士,不知已在什麼時候死去了,大公報記者德潤君頑皮的向孫將軍說:“這回可算是新一軍遇險了!”大家都跟著一陣大笑,似乎忘記了剛才驚險的一幕。

二十二日,南坎河穀的沃野,沿在初春和熙的陽光中,山裏還有零星的炮聲,駐印軍和滇西遠征軍相約在苗斯舉行一個會師典禮,這算是芒友大會師前的一個預行演習。

一麵收獲,一麵耕耘,於苗斯會師同時,新一軍發動三路進擊芒友的猛烈攻勢,一路由丹山切斷芒友敵後公路,一路由正麵公路南下,一路由西側山地側擊,三麵總攻,一鼓而入,芒友就在二十七日被我軍全部占領。

二十八日一大早,有人傳著說廣揚劇團今天要在芒友演戲,有關方麵昨晚已經連夜將台子搭起,有人又頗不以為然,因為這是戰地,左近就有激烈的戰鬥場麵,不要說劇團不敢來演,就是演出來,也沒有人敢安閑的去看,這兩派爭論,很快的就被事實解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