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阿術的名字,哈赤立刻蔫了,再看看被炸得不成隊列的戰船,狠狠的點點頭,領軍向西。
短腿的蒙古馬跑在路上,速度雖然比不上高頭駿馬,卻勝在耐力十足。
“輕騎全撒出去,不能讓他們跑了,讓他們遠遠的騷擾,不要硬拚。”
劉垓奔跑中向哈赤說道。
蒙古大帳向來排成五排,前兩排重騎兵,後麵全是輕騎,打仗的時候輕騎騷擾,重騎破敵,輕騎再追殺,是他們戰無不勝的根本。
“好。”哈赤也下了狠心,不惜馬力,親自領輕騎在前,走出船隊不遠,便遠遠看到岸邊遊一萬趙宋軍士在那邊忙活。
“抗騎兵,列陣。”江鈺早早的等在南線,遠遠的看到蒙元鐵騎殺過來,高聲下令。
步兵立刻緊縮,一萬人龜縮成一個方陣,盾牌兵在前,長槍兵在後,因為南麵臨河,直接空缺下來。
趙昰靠在西邊的隊伍中,算是比較遠離戰場的,除非蒙元騎兵繞到後麵,不然碰不到趙昰。
“哈……哈……哈……”
“砰……砰……砰……”
宋軍喝喊,前排用手敲打盾牌,鼓舞士氣。
“殺上去。”
仇敵見麵,分外眼紅,劉垓隻覺得左半邊臉都疼,更讓他痛苦的是自己被毀容,恨不得降下無邊怒火焚燒了眼前的趙宋軍士。
蒙元鐵騎雖然頭一次見到這樣一個刺蝟隊形,卻沒有絲毫恐懼,他們是輕騎兵,從來不負責破敵。
拜倒敵人麵前三十步的時候,蒙元輕騎開始轉彎繞圈,手中弓箭如雨般灑向敵軍。
“咻……咻咻……咻……”
鋪天蓋地的箭雨灑落在趙宋軍士的麵前,所有人都俯身,盡量靠近盾牌躲避。
“噔……噔……噔……”
箭雨落下,射在地上發出噔噔的聲響,有的軍士被釘在地上,麵露恐怖神色,喉嚨中含著血,伸手向同伴求救。
有的軍士將身體貼在盾牌上,弓箭射透盾牌,紮進軍士身體中,把人跟盾牌穿成一串。
“擊鼓。”
江鈺親自手持盾牌,雖然沒有站在第一線,卻也是距離一線不遠的位置。
“咚……咚……咚……”
軍士們緩緩的後悔,可能因為有些軍士害怕,或者有的受傷、戰死,卻沒有得到補充,使得整齊的前對出現裂縫。
“哈赤,準備衝一把。”劉垓的馬鞭直指斷裂的縫隙。
哈赤也是馬上老將,如何能看不出這個破綻,等不及後麵的重騎兵,揮手帶著輕騎兵衝鋒。
“弓箭開路。”
奔跑中哈出傳令全軍。
弓箭密集的襲擊斷裂處,本來隻有一人寬的口子瞬間被弓箭撕開,裂口越來越大。
江鈺的一顆心提到嗓子眼,急忙帶領身邊的親衛去堵住窟窿,可那裏還來得及。
就在蒙元軍士覺得勝利在望的時候,一支馬隊突然從陣營中殺出,正是順著裂開的口子。
那馬隊人並不多,看起來隻有三百來人,但士氣卻旺盛,把一杆大旗護在中間,直奔蒙元輕騎而來。
戰騎對射,趙宋的這些精銳也不次於蒙元,顯然是大宋的精銳之師,這三百人,卻是趙昰和他的三百親衛。
眼見著缺口堵不上,大軍敗亡與否就在此刻,趙昰那裏還會猶豫,領著親衛堵搶眼。
江鈺望著眼前的一幕,雙眼怒瞪,奮力的扔下盾牌,來到大鼓邊,親自敲鼓。
“咚……咚……咚……”
速度比之前還要慢,但每一下都非常有利。
一切仿佛都慢下來,蒙元的輕騎與趙昰的重騎對撞在一起,這個時候重騎對輕騎的殺傷力就體現出來了。
蒙元的彎刀長劍砍向趙昰親衛,那些有經驗的親衛直接用身上盔甲比較堅硬的地方,比如胸口或肩膀去硬抗,然後手中長矛捅出,直接奪走在他們眼中沒什麼防護的蒙元精騎的生命。
有了這些重騎的加入,斷口終於堵住,蒙元的軍士眼看占不到便宜,真能慢慢撤退,尋找下一次衝鋒機會。
劉垓望著那趙子大旗,已經明白和一隊人種有自己最大的仇人,臉上不由顯現殘忍的笑容。
“等著吧,等著吧,等重騎兵來了,看我怎麼敲開你的龜殼。”
他這般想著,越來越興奮,整個臉都扭曲起來,使得剛剛停止留學的臉再次鮮血直流。
“廝——”
傷口崩裂,疼的劉垓深吸一口氣,憤怒的望向那麵大旗。
如果他的目光可以引燃大地,趙昰這一萬新軍已經身處火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