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突厥擾邊境起戰爭 唐軍反間計奪勝利(1 / 3)

轉眼,十天就過去了。李世民一行人正縱馬馳騁在去往長安的大道上。李世民剛把晴兒安葬完畢,心中悲憤萬分。自晴兒死後,李世民一行人仿佛缺少了生機一般,再無歡樂可言。就在他們埋頭趕路之際,突然一陣塵土飛揚,一群人匆忙地向他們走來。

不多時,兩方相遇,原來是一群人正急惶惶地趕路,有騎馬的,有推車的,也有步行的,但一個個都神色慌張,行動匆忙。李世民等人都感到很奇怪:他們有什麼急事,要這麼著急地趕路?杜如晦下馬拉住一位腳步匆忙的老人,問道:“老丈,為何這麼匆忙地趕路啊?”

“你還不知道吧,突厥人要來打長安了,我們這些人老家都在青州,要趕回去收拾東西逃命,我看你們也別往西去了,趕緊向南逃吧!”

說完,那老人又急急地向前趕路了。李世民等人聽後也大驚,立即縱馬向長安趕去。

李世民等人星夜趕回長安城內皇宮的時候,房玄齡、長孫無忌和長孫皇後等人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切地渴盼著李世民的歸來。

一回來,李世民也不顧旅途勞累,立即召集群臣商量對策。其實朝中大臣也早已知道邊關戰事吃緊,一聽李世民召喚,連忙趕往宮中。

大殿之內,唐太宗李世民麵色凝重地將涇州太守送來的加急信件打開,隻見上麵寫道:突厥引兵十餘萬犯我涇州,臣自當誓死以戰,然敵眾我寡,相差懸殊,恐有閃失。臣亦百死莫贖,啟請皇上火速派兵增援涇州!

信雖簡短,但到後麵字跡已略見潦草,可見其心情之急迫和形勢之危殆。李世民看後心裏不由得一驚:突厥顯然是有備而來,單單是這十萬兵馬便比涇州守軍整整多出了七萬人!戰火一日三變化,不知涇州現在是否仍為羅剛所據守?不過,他雖然心中驚慌,麵上卻一片安然,並隨手把信遞給殿頭官傳與群臣覽閱,而後沉聲說道:“涇州太守羅剛來函,突厥引兵十萬犯我邊境,情勢危急,不知諸位愛卿可有良策?”

階下眾人聽後一時都沉默不語。其實他們何嚐不想為李世民貢獻一條奇計呢?隻是突厥人養精蓄銳,來勢洶洶,而涇州卻隻有三萬守軍,力量相差太過懸殊,即使增援恐怕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隻怕自己的計策不合時宜,反而招致李世民的輕視。所以,一時之間,大殿之內顯得格外靜寂。

封德彝偷偷向身後看了看,沒有一位大臣有諫議的跡象,他又偷偷觀察了李世民一番,這才出班跪奏道:“啟奏陛下,微臣以為突厥頑虜之勢雖然強盛,但卻絕非不能與之鋒芒相對。國朝建立已近十年,突厥蠢動之心從未滅絕,也曾數次引兵犯境,但卻從未有什麼大的收獲。今陛下初登大寶,四野臣服,民心安泰,更不應該對突厥賊虜有所退讓,所以微臣認為應當一戰而潰之,使其野心蟄伏。”

封德彝雖然沒有什麼突出能力,但揣摩人心理的本事卻屬一流,所以他才敢第一個站出來發表意見。他知道,剛剛即位的李世民很想通過戰爭使自己的威信得以確立,他也知道,李世民是以戰起家,絕對不會對突厥輕言和議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對堅決主戰言之鑿鑿,而李世民聽後也連連點頭表示讚許。的確,封德彝的主戰思想正好契合了他的想法,他正感高興,忽聽下麵又有人說話了:“陛下,微臣以為此時還不宜力戰突厥!”

李世民聽後不覺一驚,循聲望去,發現說話之人正是自己的手下大將李靖,他知道李靖素有謀略,絕對不會憑空亂說,忙和聲問道:“不知愛卿有何良策?”

“陛下,如今陛下初登大位,四境蠢動之心猶未盡息。何況近年又多天災,軍資匱乏,而且無從征集,即使出戰,軍糧也會難以為繼,軍心也會因此而產生動搖;再說突厥等外族犯境為亂之事早已有之,並非國朝一例,如果率兵迎擊,他們慣於馬上生涯,生性剽悍,進退迅疾,如遇強敵,一戰即退,恐怕很難傷其筋骨。微臣以為,如無必勝把握還是不戰的好。”

“李將軍的意見封某實在不敢苟同。”封德彝略帶驕色地說道,“現在陛下初登大位便要示怯於蠻夷之族,實在是有損國朝的威嚴,也不利於陛下威名。的確立,不知李將軍的不戰之策是何用意?”

說完,封德彝用一種挑釁的目光瞅著李靖,氣得李靖怒火中燒,聲音也陡然提高了幾分:“國朝初立之時,太上皇為了使百姓休養生息,蓄養國力,曾曲意臣服於突厥,互訂盟約,方能夠得出閑暇來平定四方之亂黨;漢武未盛之時,同樣也曾對匈奴蠻族賄以子女玉帛以求邊境安定,這才能夠安於國內生產,逐漸使國力富足,兵強馬壯,這才有衛青、霍去病的懸軍千裏,給匈奴人以致命的打擊。不戰之策於古於今都是大有裨益,難道封大人不曾聽說過嗎?”

“這……”封德彝一見李靖不但引漢武時的舉措,而且還把李淵曲意臣服於敵的策略搬了出來,不敢妄加評斷,竟一時語塞,但隨即又說道:“李將軍,封某孤陋寡聞,少聞史事,不敢妄加評判,但現在突厥已經陳兵犯境,掠我城池,難道李將軍還要力主不戰,向敵兵多送些子女玉帛以求暫時的安定嗎?隻怕敵人的胃口大,收了子女玉帛,還要收我國土!”

封德彝的這一反詰也恰恰擊中了問題的要害。是啊,如今突厥已經兵臨城下,過去的盟約也早就失去了本身的效力,而且這也證明突厥人是有備而來,絕對不會輕易退兵的。何況現在國庫空虛,又能有多少東西送給對方呢?

麵對這種情形,其餘眾人也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樣處理眼前的情況。李世民知道二人再爭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便當即說道:“大家先不必急於爭論,我們隻在這裏苦想退敵之策也不是個辦法,不如先把送信之人叫來,了解一下涇卅前線戰況,然後再作打算。”

眾人也都點頭讚同,誰知道聖旨剛傳下,便有人回報稱送信之人由於過度疲勞,急火攻心,已因體力不支而猝死於殿外。李世民及眾人聽後都頗為震驚。李世民命人妥善處理他的後事,對其家屬子女善加撫恤。隨後便又說道:“如今送信之人已因疲累過度而不幸死去,涇州前線戰況也無從得知,但前線戰事卻一刻也不能耽擱,尉遲敬德、秦叔寶聽令!”

尉遲敬德和秦叔寶聞言出班而立。

“朕命你二人點齊二萬人馬,火速趕往涇州前線,暫時不與其正麵交鋒,靜觀其變,朕隨後便會趕到。”

二人得令轉身而去,李世民也散朝回到後宮。他遣散了身邊的侍從,把自己關在屋裏,獨自冥思苦想。雖然他派尉遲敬德和秦叔寶二人率兵前往涇州支援,但隻怕涇州已經失守了,而且,即使他們和涇州兵馬合於一處,恐怕也無法和來勢洶洶的突厥兵馬相對抗。在這多事之秋,剛剛登基為帝的他所麵臨的最大難題便是如何處理突厥叩關犯境的問題,即使邊境免於戰火蹂躪,也不要過度征勞自己的子民,可是,這又談何容易呢?

不知不覺之中,他已經在屋中枯坐了整整兩個時辰,日已西斜,時間已經是午後了。在這段時間內,負責伺候他進食的宦官已經來來回回地跑了好幾趟,飯菜也熱了一遍又一遍,但終究沒有敢驚動他。

“篤,篤,篤。”門外傳來幾下敲門聲,李世民有點兒煩躁地從沉思之中抬起頭來,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枯坐了許久。

“皇上,臣妾可以進來嗎?”

聽到這熟悉溫柔的聲音,李世民不覺心頭一震,但隨即又想擺手示意她離去。猶豫了半天,終究還是讓她開門進來。來人正是賢惠端淑的長孫皇後。她也已經從侍從口中得知情況,本也不願打攪李世民,可又怕他過度憂慮而損壞了身體,這才敲門而入。

她緩緩地走到他身邊,雙手扶住他的肩膀,柔聲說道:“皇上,你也該吃點東西了,當心身體!”

“你有所不知,突厥又一次陳兵犯境,不少子民都南逃避亂,弄得人心惶惶,而我們暫時又無力與其正麵對抗,你說朕能不著急嗎?”

“頑虜犯境之事臣妾又何嚐不知呢?隻不過皇上如此茶飯不思,隻怕未得退敵之策便已疲憊難堪了,又怎能救民於危難之中呢?”

“朕知道這樣枯坐也不是辦法,朕已命尉遲敬德和秦叔寶二將率領二萬兵馬先行救助涇州,朕也會隨後趕到。如果到時與賊虜相對,卻又君臣無策,豈非要被人任意宰割了嗎?”

“話雖如此,可單憑皇上一個人,隻恐很難想出一個周全的退敵之策,難道殿上群臣就沒有提出一個萬全之策嗎?”

李世民聽後苦笑了一下,拉住長孫皇後的手讓她坐在自己的身邊,這才說道:“殿上群臣一聽突厥來犯,一個個都慌了手腳,七嘴八舌,誰也說不清楚,封倫主張與敵力決,而李靖卻又力主暫時不與敵正麵接觸。而且兩個人在大殿之上爭得麵紅耳赤,朕也一時無法決斷,隻得先散朝,稍後再議,可軍情又十分緊急,你說朕能安穩下來嗎?”

“玄齡和如晦沒有說什麼話嗎?”

“沒有,整個早朝他二人一言未發,什麼意見也沒有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