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 慎用權力、忍讓求全(2 / 2)

1858年6月,曾國藩被命再出,於江西領導湘軍作戰。湘軍之在江西,雖有守士卻敵之功,然與各地鄉團不相和睦,常常被團丁伏擊截殺,竟至數十數百地被消滅。又逢疫病流行,營中軍士紛紛病倒。因此,曾國藩再至江西以後,深感諸多問題棘手。9月間,安徽傳來敗訊,李續賓、曾國華於三河鎮被陳玉成擊敗,全軍覆沒,李、曾以下,湘軍官兵陣亡六千餘人。這支軍隊是湘軍的精銳勁旅,被殲以後,全軍為之震動。景德鎮一帶的湘軍,也連連失利。幸賴曾國藩與胡林翼等竭力挽救,大局才得粗定。

而這時的曾國藩,忽而奉命援浙,繼又改令赴閩,不久又命籌援安徽。及石達開有由湘入蜀之勢,朝旨又令前赴四川夔州扼守,同時,命其分兵協防湖南、安徽,並留兵防守江西。朝令夕改,雜亂無章,使曾國藩無所適從。他自知因無固定地盤,隻好由人擺布,委曲求全,精神極感苦惱。可見息事寧人的處世哲學也要付出精神痛苦的代價。

1861年8月,曾國荃攻下安慶,長江千裏,已全歸湘軍掌握。曾國藩分兵三路,直指江浙地區,準備給日漸衰微的太平軍最後致命一擊。可是,曾國藩所遭遇的困難,仍是紛至遝來。先是最能與他合作無間的湖北巡撫胡林翼,積勞病死,頓使曾國藩失去一個最有力的夥伴,未免平添後顧之憂。曾國藩為之徹夜不眠。而三路東向的大軍,隻有曾國荃一軍,因為是親弟弟,始終聽命於他。其餘李鴻章與左宗棠兩路,都時時表現不合作的態度,使曾國藩傷透腦筋。但按曾國藩的為官之道,還是按捺性情,息事寧人,沒有激化矛盾。

曾國荃圍攻金陵的軍隊,雖未發生不聽指揮的問題,然而,屯兵城下日久,師老兵疲,軍餉不繼,軍心士氣日漸渙散,也使曾國藩憂心忡忡,日夜焦灼。同治二三年間。金陵城外的湘軍,因為糧餉缺乏,每天喝稀飯度日,幾個月不發餉,更是常事。曾國荃對那些家鄉子弟兵,漸感難以約束。他們甚至發生把營官捆綁起來,勒發欠餉的暴行。至於搶掠平民、奸淫婦女的事,也層出不窮。曾國荃拿不出糧餉來解決問題,自感無顏以對部屬,隻好置之不問。消息傳到安慶、曾國藩一麵擔心弟弟的病體,不能支持,軍紀敗壞的湘軍,隨時有叛變崩潰的可能;一麵還要承受來自清廷的猜疑、言官的謗劾、僚屬的離心等等打擊;當時,湘軍缺餉,不僅限於金陵的曾國荃軍。其餘各部也很嚴重。大營所設山內糧台,竟遭駐守附近的兩營湘軍的自行搶劫一空。曾國藩身體素來孱弱,至此鬱氣中結,舊疾新病,一齊並發,飯後嘔吐、牙痛、頭腦暈眩、手腳抽筋,痛不可忍,至於不能工作,逼得隻好奏請給假調養。

所以,曾國藩曾說:“困心恒慮,正是磨練英雄,玉汝於成。李申夫嚐謂餘歎氣從不說出,一味忍耐,徐圖自強。”這句話體現了曾國藩在矛盾叢集、內憂外患的十分艱難的境況下的一種息事寧人、委曲求全的一種處世觀,而對於當時為官的他,可以說是無奈中的有奈。

立世大智慧

麵對壓力,曾國藩一貫奉行息事寧人、委曲求全的處世之道,他曾托言:“做臣子的,不能為國家平亂,反以瑣屑小事,使君父煩心,實在慚愧得很。”一忍再忍,不讓事態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