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靜能達到“後有毒蛇,前有猛虎”,而能夠“神定不懾”,可謂主靜之安祥。他致九弟季弟書有雲:“凡行軍太遠,氣太銳,其中必有不整不齊之處,惟為‘靜’字可以勝之。”由此可知靜乃製敵取勝的要訣。
其五:居敬。
曾國藩的《居敬箴》裏說:“天地定位,二五胚胎,鼎焉作配,實日三才,儼格齋明,以凝汝命,女之不莊,代生戰性。誰人可慢?何事可弛?弛事者無成,慢人者反爾。縱彼不反,亦長吾驕。人則下治,天罰昭昭。”
居敬,是宋代理學家倡導的一種修養方法。最早出現於《論語·雍也》:“居敬而行簡。”朱熹注:“其意)言自處以敬。”朱熹還說:“學者工夫,惟在居敬窮理二事。”敬,就是恭敬。
曾國藩說:“敬之一字,孔門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程顥、程頤、朱熹)則千言萬語不離此旨。”可見曾國藩對敬的來龍去脈了如指掌,下過一番切實的工夫。
早年,曾國藩與朋友交往時,多次談到對“敬”字的體驗。好友吳竹如告訴他:舍“敬”字別無下手之方,總以嚴肅為要。曾國藩自己也深知“敬”字是吃緊下手處,“然而自旦至夜,瑟侗赫喧之意曾不可得,行坐自如,總有放鬆的意思,及見君時,又偏覺整齊些,是非所謂掩著耶?《論語》曰:‘望之儼然。’要使房闥之際、仆俾之前、燕昵之友,常以此等氣象對之方好,獨居則火滅修容。切記!切記!此第一要藥。能如此,乃有轉機,否則,墮落下流,不必問其他矣。”
曾國藩是如何理解“敬”在他的《金陵節署中日記》裏曾國藩更有一番對“敬”的闡述:主敬則身強。敬之一字,孔門持以教人,春秋士大夫亦常言之,至程朱則千言萬語不離此旨。內而專靜純一,外而整齊嚴肅,敬之工夫也;出門如見大賓,使民如承大祭,敬如氣象也;修己以安百姓,篤恭而天下平,敬之效驗也。程子謂上下一手恭敬,則天地自位,萬物自育,氣無不和,四靈畢至。聰明睿智,皆由此出。以此事天饗帝,蓋謂敬則無關不備也。吾謂敬字切近之效,尤在能固人肌膚之會筋骸之未。莊敬日強,安肆日偷,皆自然之征應,雖有衰年病軀,一遇壇廟祭獻之時,戰陣危急之際,亦不覺神為之悚,氣為之振。斯足知敬能歙人身強矣。若人無眾寡,事無大小,一一恭敬,不敢懈慢,則身體之強健,又何疑乎?
曾氏認為,作人之道,聖人千言萬語,大抵不外敬恕二字。敬,就是恭謹。無論是對多數人,還是對少數人,也無論是對地位高的人,還是對地位低的人,君子都不敢怠慢,這就是泰而不驕;衣冠整齊,態度嚴肅,令人望而生畏,這就是威而不猛。所有這一切都是學習“敬”的最好的著手之處。古書上說,“君子莊敬日強”。吳竹如先生說:“敬’字最好。”但真正做到“敬”,還需添上一個“和”字,這樣才不會勉強,才會自然而自願地去做。
但是,“五·四”以來,中國人這種修身傳統幾乎斷絕,連講修身的經典也很少有人去談,實在是一種莫大的悲哀。楊雄說,學是為了行,其次是著書立說,其次是教育別人,最後是學了等於沒有學。這其中的“學”,就是傳統文化,這種文化本質上是一種修養,而不能僅僅作為知識來看,而其中的“行”,就是修養、修煉,就是傳統文化在修養和行動上的體現。可惜今人很難有人這樣理解了。
立世大智慧
曾國藩的這幾條修身要訣,可以說極盡了中國傳統文化的精髓,從他後來人格的發展看,這五條是很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