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相見不如懷念(1 / 2)

從林初雨知道江風已經回來時,林初雨就做好了與江風見麵的準備。大家畢竟是多年舊友,更何況又是同鄉,世界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大。該遇見的終究躲不過。

林初雨回頭看到了身後的江風,令林初雨想不到的是江風已經到了自己身後。林初雨笑道:“你走路怎麼沒聲音啊,嚇我一跳。”“是你想東西想的太出神了吧,我都喊你很多次了,見你沒有應聲,還以為自己認錯人了。”一邊說著一邊向林初雨伸出一隻手來,林初雨看到江風穿著一件暗灰色的羽絨衣,臉上帶著笑,覺得陌生又熟悉,這是江風,可這也不是自己印象裏的江風了。林初雨伸出自己的手除去手套林初雨和江風仿佛是初見的人一般握手。

林初雨說:“歡迎回來。”江風說:“小雨,我回來了。”兩人同時說完,又齊齊笑了。

江風說:“小雨,我們有幾年沒見了吧,你是越長越漂亮了。”

林初雨答道:“嗯,上次見你應該還是在我大學畢業的時候吧,算來有五六年了。”

江風說:“這幾年我也回來過幾次,想去找你,開始的時候你總是忙,後來都聯係不上你了,我以為你已經將我忘了呢。”

兩人便沿著新湖走起路聊起天來。林初雨才知道江風這次回新湖是送自己 爺爺的骨灰歸鄉。老人家出生在新湖,二十歲離開家鄉闖蕩,足跡遍布全國各地受過很多挫折,直至人近中年在東北被富家千金招婿,把自己的妻子和新湖拋棄。在異鄉開始新的生活。在生命走向最終的的時候老人家心心念念的還是新湖清澈的水,是新湖的石橋,新湖的黃土地。江風這次便是送老人家歸鄉的。

江風說:“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奶奶與媽媽不和,兩人經常吵架。奶奶自己住在一間土坯房裏,與我家並不常來往,但卻是極疼我。媽媽不讓奶奶見我,奶奶便常常在從學校回家的路口,看到我放學回家就急忙迎上來塞給我東西,有的時候是煮好的餃子,有的時候是一兩毛錢,更多的時候是一塊糖,幾塊餅幹。一邊囑咐我別讓我媽媽知道,一邊摸摸我的頭誇我聰明。記得又一次我給奶奶送東西,我問奶奶,爸爸讓奶奶搬到新房裏奶奶為什麼不去,奶奶說,我自愛等你爺爺啊,我怕你爺爺回家的時候找不到我會著急。”說道這裏的時候江風的語氣有幾分凝噎,便停住了。

林初雨從來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安慰人,隻能恨自己最笨,於是提議道:“我記得前麵有一家茶館,不如我們去坐一下。”江風聽到這話卻笑了說:“傻丫頭,雖然我不知道前麵的茶館還在不在,但我知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以為還會有哪一家茶館營業。”林初雨窘迫了,為什麼隻要一遇見江風自己就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呢。隻聽到江風說:“是我的不對,大冷天的讓你吹著冷風聽我講故事。”林初雨急忙說道:“你別誤會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 ”林初雨越急越不知道怎樣解釋。江風笑道:“我說著玩的,我知道你的想法,咱們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我嚇唬你呢。”林初雨和江風就是這樣,一切的一切,江風就仿佛是都已掌握,林初雨在江風麵前從來都是透明的。而林初雨卻總是傻乎乎的,即使是這樣的場景已經上演過無數次,林初雨還是會把江風調侃的話當真。

林初雨雖然在外人的眼裏是安靜的女孩卻是極有主見的,熟悉初雨的人都知道林初雨在熟人麵前絕對是有思想有主見的領導者。即使是在陌生人麵前林初雨也是大方得體懂事的,有的時候不說話但並不代表是不明白。可是隻要是跟江風在一起的時候,林初雨就真的變成了一個被動的一無所知的傻傻的弱女子。即使是這麼多年不變,即使是林初雨已經不再愛江風了,林初雨也沒有變。

江風約林初雨去自己家,林初雨是堅決回絕的。兩人便找到一間小亭子坐下來,接著聊天。林初雨問道:“那你奶奶等到你爺爺了麼?”隻聽到江風接著講到,“從人們零零散散的話語裏我知道我爺爺在外麵跟別的女人過好日子,奶奶到最後也沒有等到爺爺,在我初三的時候手裏拿著爺爺的照片死在了那間土坯房裏。第一次見我爺爺的時候我已經上高中了,那個時候奶奶已經走了。有一天我放月假回家的時候,院裏停著車,爸爸說那個有別人攙扶著的老人是我的爺爺,讓我喊爺爺,我知道奶奶等了一輩子的人終於來了。我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什麼都沒說就自己跑到了奶奶的墳地上,我哭著跟奶奶說:”奶奶,你等的人來了,你起來看看呀。“林初雨的情緒已經沉浸在故事了,隻覺得心疼,不知道是心疼失去奶奶的江風,還是心疼到最後也沒有等到丈夫歸來的奶奶。應該是一切都是物是人非。隻能輕歎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