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好吧。
電話掛了。小艾一下心情大好,喜得差點兒跳起來。西貝先投降了,他先了!HOHO!
她一下幹勁十足。著手整理從T市帶回的東西。很多東西都入櫃入箱入屜後,剩下一堆白花花的珍寶——西貝的信。放哪兒呢?哦,鎖起來。在鎖之前,她不知不覺又一封封重讀起來。直讀到老媽下班,還沒讀完,近一百封信哦,居然比小說還長,還好看。她收起信,鎖好。心情是那麼舒暢。
西貝多好的人啊,有什麼啊?她與他有什麼啊?什麼都很順的啊!她有什麼不開心的!真是莫名其妙!
她把另一個大牛皮紙信封也拿過,裏麵放著她所有的手續材料,包括那一張結婚證明。她抽出來看看,心想:這事兒再說吧。心頭飄過一朵雲,陰的。
晚飯後,西貝提著一袋東西笑眯眯進門。在客廳裏拿出他的獻給小艾的寶貝——哈哈,一套連衣裙,肉色的,重磅紗質,正是時行的布料。西貝催小艾去換了出來給他看。
小艾興衝衝衝進閨房,換好,在小屋裏自己先轉圈圈地欣賞了一小會兒,才跑出讓西貝欣賞。
西貝拍拍小艾的肩膀:姑娘,真漂亮!他滿臉買對貨物的欣慰自得的表情。
小艾媽媽也一旁點頭:西貝真會買東西!同時指給小艾看西貝給她和小艾老爸買的禮物。
小艾看看禮物,看看西貝,也抬胳膊拍拍西貝的肩,心裏什麼陰影都沒有了,一副媒婆的表情:嗬嗬,西貝,你還真行呢!挺細心的嘛!
接著,也不管她老媽在邊上看著呢,伸手擰了下西貝的大耳朵,又擰了下。甚至,小艾那時非常非常想像聖母瑪利亞一樣親親西貝白淨開闊的額頭。西貝的耳朵和額頭是他的頭臉,長得大氣而漂亮。西貝看出小艾的心思,深怕她當真當著家長的麵,做出有損淑女大雅的事兒。
他連忙從耳朵上輕輕拿下小艾的手,笑著說:小艾,我看你又要瞎鬧了。我們還是出去走走吧!
小艾很高興:好啊!望著西貝:就穿你買的這個嗎?西貝連說:當然!當然!
西貝推著自行車,任小艾像一隻漂亮的布袋挎在他身上。在青年路、光明路上來回走著炫耀。嘿嘿!她恨不得叫賣,讓市民都看到她掛著這麼好貨色的西貝!她的心結滿幸福的雨露。而西貝的心掛滿小艾的笑聲。
街燈盡上,人行道有的是幽幽的暗處。西貝把自行車停在樹邊。他牽著小艾的手走近樹身,倆人就被樹婆婆的陰影護住了。
西貝把小艾拉近,兩手捧起小艾的臉,低頭凝視了一會兒,小艾以為西貝要KISS,就仰臉迎接,誰知西貝卻無意,隻是對著她的眼睛問:說,你有多想我?
小艾想搖頭,頭被西貝控製著,搖不動,就用手撓西貝胳肢窩,西貝真能忍,扭扭身體擺脫她,兩個手掌把小艾的臉夾緊,夾疼,看小艾回答不?
小艾唔唔地說:你抬頭!
西貝真聽話,抬頭。他抬頭望天,樹影婆娑,繁星閃爍。
小艾雙手蓋住西貝的手哈哈大笑:告訴你吧,天知道!
小艾逗西貝玩兒!
西貝兩手一緊,小艾就自己送到西貝跟前,西貝的雙唇大力道KISS小艾的唇,還不忘問小艾:說,你有多想我?不說我就親死你!
小艾喘不過氣,又不敢太大聲,引起路人注意。她一味地抵抗,不回答。
西貝咬她的唇,越咬越用勁,已有淡淡的血腥味兒流溢。
小艾切齒:真的……我說……天知道!因為……天看見我……是怎麼想……念你的!
西貝聽罷不語,心裏的委屈蒸發。他摟緊再摟緊小艾,低頭輕輕地小艾小傷的唇。溫柔地親吻小艾不羈的唇瓣。他心無旁騖。
不知是樹葉上的夜露滴下還是西貝眼淚滴下,落在小艾的閉著的眼皮兒上,小艾眼裏也潮濕著說不出原因。
西貝的雙唇離開小艾的唇,吻到小艾耳際的發絲,耳朵。小艾聽到西貝沉而顫的聲音:小艾,我愛你。我真的離不開你了。你這個壞蛋!我不知道怎麼說,怎麼表達。我不想看見你生氣,不想看見你討厭我。
他的唇在小艾耳邊,氣息慌張。
小艾無語。心中的快樂,抑或悲傷都似乎一筆抹煞,卻又縈繞難消。她第一次聽西貝提“愛”。雖然小艾此刻也還未說出“愛”字。這之前的歲月,西貝都是想念你的、想你的、喜歡你的西貝而已。小艾也是想念你的、想你的、喜歡你的小艾而已。而其實即便什麼都不說,他們也早已彼此相愛。他們甚至談婚論嫁。
平淡的生活裏總來來往往著那麼些感人,卻當時惘然的愛的故事。在某一個夏日的黃昏,男主兒著一身極其純素的意念,不帶浮躁也不帶奢望,淡淡地柔柔地靜靜地把水似的愛情,傾進這千塵萬界中一個女主兒的一生一世,糾纏不休,無法控製,不能擺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