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艾果真回來了,幹幹淨淨的樣子,與肩齊的長短發濕濕地披著,散著清淡的香氣。
小艾淡淡地笑:你來了。
郝劍淡淡地笑:嗬嗬,是啊,找到你真不容易。今晚請你吃飯?
小艾看看表,今天這個點,還沒到整隊吃飯的時間呢。不好推辭了。
她微微點點頭:好吧。
宿舍裏其他幾個小姑娘正鬧著呢。誰也沒注意誰。
小艾當著郝劍的麵,對著鏡子略作梳理後,轉臉示意郝劍,可以出發了。
郝劍卻有點兒愣神。他想起他一個男友曾說過,看一個女人是不是真美,就是趁她卸妝時去見她。
小艾不喜臉上塗抹,所以郝劍這時看到的她,還是以往的樣子,不過貌似尤其水靈些,更襯出她神態溫柔,眼神沉靜,姿態柔雅。
美女就該是這樣的。郝劍想。
二人起身出宿舍,穿過喧鬧,輕聲說著話,聊著都熟的話題,走過西區門崗。
郝劍帶小艾去了自己的宿舍,獨門獨戶。小艾這是第一次光臨,她由衷地羨慕下,誇獎郝劍:單身漢能獨居一室,可想你的地位了!
郝劍止不住得意地一笑,而已。他隨便小艾巡視房間、自己找地方歇著。
他打電話,叫友。
小艾聽著他打電話。待他電話一掛,她有點不爽氣了:郝劍,你還約人了啊?我怕見生人。我還是不打擾了。你們自己去吃吧。
她說完,就溫和地、賢良地笑笑,起身,欲走。
郝劍一個箭步衝來,抓住她的肩膀,看似氣急敗壞:不行!你別走!你得給我個麵子。他是我極好的朋友。不是外人!
小艾一驚,條件反射地就想甩脫郝劍的闊掌。但立即穩住了身形,那多不禮貌。郝劍並無惡意。她遂輕笑:郝劍,看你急的。我去就是了。
郝劍一時間,鐵了心。手依然搭在小艾肩上。看著小艾,他滿臉煩惱,迷茫。
此刻,他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小艾依然巧笑倩然。很穩定。
郝劍心下歎息。放了手。點頭。神色恢複陽光之態。哈哈一樂:好!
那晚,三人打車子去了市裏一家還不錯的餐館。燈紅酒綠裏,三人談鋒都健。小艾陪了幾杯葡萄酒。兩個男人都發現小艾爽氣的一麵,還有小艾某些方麵的學識挺淵博。不是裝的。
郝劍很滿意。臉紅紅的。情緒高昂。三人相邀,去舞廳跳了那時已有點沒落的三步、四步舞。還去包間唱了卡拉OK。
小艾這晚很忘憂地暢玩兒。幾年的鬱結似乎都在今晚給了個大掃除。讓兩個男人發現,小艾很厲害,舞跳得不錯,歌喉更是了得。其實小艾就這兩下了。與別的女孩的舞姿、歌喉相比,她並不算太高明,但與兩個都沒談過戀愛的文人相比,她還是可以的。
很文明,很盡興的一晚。可她有遺憾,為什麼她與西貝沒有這麼歡樂喧沸的高朋聚會時光?從來沒有過。
這晚,她睡得不安寧。惡夢美夢交迭上場。夢裏她是一個遭人嫌惡的紅塵戲子,在人生的紅綠場……
而西貝隻是遠遠地站在角落,神情冷漠地看著她歡笑、流淚、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