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15(2 / 2)

季哲沒想到小艾這麼烈,一個眾人眼中的溫雅淑女唉。他鬆了小艾,捂住自己的有些火辣辣的臉,眼睛血紅,要回擊。可是他的手揚在半空,卻沒落下。

他僵直地站著,默默地仇恨地盯著小艾。他的酒勁被小艾一巴掌,去了一半。還有,他看見小艾臉無懼色,有要與他一拚死活的幹勁,他的酒徹底算醒了。

他大吼:你敢打我!你敢打老子!你這個不知好歹、虛偽的女人!直是恥辱!

小艾呸一聲,也尖吼:是,我就是打你了!我就是虛偽!你知道就好,你再惹我,我報告組織!

季哲大笑:呸!我才不怕呢。組織知道我在追你!他們會支持的!

小艾恥笑:呸!你做夢吧!你聽好!我確實早有男友了,我們快結婚了!

說完摔了季哲的房門,衝出這套公寓房。

她的眼淚嘩嘩地掉下來,輕輕嗚咽著。感到特別羞辱。特別委屈。難道她小艾是什麼人都可以欺負的嘛!

這個晚上,小艾喝了半瓶葡萄酒。終於醉倒。

早晨昏昏沉沉的起來,酒勁猶在。昨晚的事情實在不可思議。她沒想清楚自己怎麼就打了師父?平生可是第一次。她感到不可名狀的歉然。今後,再怎麼師徒相見?

季哲就是牛,昨晚的事情對他來說像沒發生一樣。隻是他對小艾似乎又有了新的看法。他調整戰術。他一向認為,女人隻要未嫁,有男友算什麼?機會是爭取來的。他對小艾仍然處處關照,小艾感覺到了,也感覺他比以往對她客氣。

小艾不動聲色,努力存錢。她一定要送給師父一個什麼禮物。她欠他的情,如果能用金錢償還,她在所不惜。

小艾對季哲不冷不熱。漸漸不去科裏的辦公室了。季哲奈何不得。小艾也不回宿舍。一個人呆在聽力訓練房,學習、看書、帶著耳機傾聽恩雅、班得瑞,回複下董鬱哥哥鄉情清香的信。反正有事忙。她時而也去串串新相知的小姐妹的宿舍,胡聊、瞎鬧,消遣一晚。

南方的冬天悄然而至。西貝的生日過了,他30周歲了。她默默祝福過。她的生日也過了。隻收到媽祝福。她25周歲了。快奔三了!這個日子過的,多麼蒼白,又多麼不堪,空空的,隻留得個白茫茫歲月真幹淨!

笑過、哭過、醉過,還愛過。她已感到不嫁的壓力。過去的小艾必須要死掉。無論如何,她得重新開始了。她想要個家。

氣溫越來越低。她的心也等冷了,慢慢無望到落地,絕望到寧靜。她感覺她離現實越來越近。董鬱就在前麵等她。而西貝的背影冷漠著越來越遠。她到了必須要放手要忘記的時刻了。

元旦的到來將預示著一個新紀元的開始。一個埋葬過去的儀式的結束。結果無論怎樣,她都必須坦然麵對。必須慢慢接受。

她在躁動不安中,度日如年。她堅持著,等待著12月31日——她青春的華麗的句號的日子的逼臨。而可以肆意想念、肆意回味的日子就要離她而去了。

是誰說過:生活的豐富和歧義在於,許多表象上貌似的必然,其實質卻往往是相反的。許多時候隻有堅持到最後一步,生活的真相才會水落石出。

董鬱來信說,元旦後他就可以回S市了。會呆到春節後,如果小艾願意的話,二人可以結伴回W市。前景可期。

聖誕節前幾日,S市的聖誕氣氛竟像中國節日一樣濃厚,很多路段的樹上都掛滿彩燈,勾起小艾對故鄉燈火的想念,對西貝眼睛的想念。最後的了。

元旦越來越近。她如熱鍋上的螞蟻,等一個決定命運的考試成績的出榜。

小艾除了睡覺基本不回宿舍。她的宿舍冷得沒處躲。而聽力室有空調,暖暖的,多數時候,就她一個人享用。

12月21日,她在聽力訓練室裏消磨了一晚的時光。快夜裏12點時,她走過寂靜的辦公樓道,走過無人的營區,回宿舍。

寂靜的夜裏開門,她聽到門縫下拖著什麼東西似的聲音。她略感驚恐,開燈。直看門下。門下地上委屈地躺著一張A4紙頭。

小艾拾起紙,隻見,白紙上無遮無攔地展現著三行大大的黑黑的字:

小艾,我到S市出差。來找你。沒等到你。有點晚了,我先回市裏。明天我還來找你。一定要找到你。我想跟你好好談談。西貝。

小艾再看一遍。“一定要找到你”特別耀眼——西貝描粗了這幾個字。

小艾眼睛模糊了,聽見自己的心跳:我的神啊!你終於找來了!我終於等到你來了!我的神!

小艾這一刻終於明白了:世間之大,緣分固然重要。但兩情相悅,永結同心的關鍵卻是——無論風雨,喜歡,就不要遲疑。相愛,就不要放手。

ORZ: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劇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