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鳥坡,已是零點三十五分,他們在鷲洞了已經耗了近半個小時。
此時,遠遠看見鳥坡,那些樹枝被風吹得來回地搖動,在被薄雲擋住的月光照耀下,看上去有點鬼影幢幢,而這個時間,神鳥教的儀式已差不多結束了吧。光明邊走邊想。
“那邊好像有人。”羅伊芙輕聲地說。
他們快速地閃進了樹下,隻見兩個持槍的麵具人,站在那裏晃蕩著,好像在那裏站崗。而羅伊芙現在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除了羅小鳳他們在這裏外,可能神鳥教的人就在這裏開大會。那裏的鳥塚,還有鍾丹的屍體被埋在那裏,保持一種很奇怪的屈膝姿勢,而那種姿勢,羅伊芙現在想來,多像一隻站立的鳥啊。這原本是一種宗教儀式,而這種儀式,跟鳥類息息相關,除了神鳥教,還會有誰。
光明與另兩個同事,各拿著一木棒,小心地繞到麵具人的東西麵,趁他們不注意,朝他們的腦袋一棒子捶了過去,那兩個麵具人應聲而倒,光明摘下了他們的麵具,很陌生的麵孔,然後把他們的衣服也換了下來,並把那兩個人移到了隱蔽的草叢裏。
光明與另一個同事帶著麵具,裝成神鳥教的人,身後跟著羅伊芙,還有兩個同事,一共五個人,繼續進去。到了鳥坡口,他們隱隱聽到有人在說話,應該是一個人鏗鏘有力的說話聲,自空曠的原野傳過來,聽起來卻很鈍,一時間,也聽不清楚在說什麼,但是,他們更強烈地感覺到,神鳥教的大會,就在這裏舉行。
他們循著聲音,慢慢看到那裏的大空地上站著一群黑壓壓的人,此時,月亮再次從雲層探出了頭,現在,天空晴朗,那些薄薄的雲也有著漸漸消散的痕跡,明天,可能是個豔陽天,光明看著天空時想。
而此時,頭上突然飛過一大群小鳥,把他們嚇了一跳,以為自己被神鳥教的人發現了,但小鳥們卻唧唧喳喳,往空地的方向飛去,然後停在邊緣的樹上,看著那裏會場上的人們,仿佛也是來開會的。羅伊芙覺得奇怪,怎麼這裏又有鳥了,前段時間,這些小鳥們不是都不見了?
此時,他們能比較清楚地看到那些人,穿的統統是黑色的袍子,臉上戴著非常分明的白色鳥頭形狀麵具,而端坐在雕龍椅子上的那個麵具人,應該就是神鳥教的教主,看他的身影與那個完整的獸麵紋麵具,羅伊芙心跳得厲害,她真害怕那個人會把麵具給摘下來,真相真到了她的麵前,她發現自己退卻了,害怕了。
那個身材高大的曾經強迫光明入教的黑大山在宣讀著:“子民們要毫無條件地信從神鳥真主所傳達的旨意,並毫無條件地隨時奉獻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下麵的人齊聲地應著:“你應當子民們要毫無條件地信從神鳥真主所傳達的旨意,並毫無條件地隨時奉獻自己的一切,甚至生命--”
“對於背叛與欲退出者,將取其心髒埋其首骨……”
“對於背叛與欲退出者,將取其心髒埋其首骨……”
……
但是,他們左看右看卻沒有看到羅小鳳他們。
“我們先去周圍找找看吧。”光明低聲地說,羅伊芙點了點頭,於是一行人,悄悄地往後撤退,開始分頭尋找,一東一西兩條路,光明,小趙,羅伊芙一隊,其他兩個人一隊。
光明他們往東邊的樹林裏走,隱約中,他們好像聽到了沉悶的呻吟聲與掙紮聲,看樣子,他們就在附近了,於是,三個人循著聲音找去,就在那個鳥塚旁邊,有兩個人在那裏,手裏拿著鐵鏟類的東西,在填沙土,光明使了個眼色,三個人齊齊拿著槍,走了過去,“統統把東西扔掉,把手給舉起來,靠到一邊。”
那兩個人紛紛扔掉了手中的鏟子,舉起了手,有一個想反抗,被光明一槍柄擊中了腦袋,倒了下來,另外一個再也不敢反抗了,光明抓過來地上的一條繩子,讓小趙與羅伊芙把他們捆了起來,並在他們嘴巴裏塞上了衣服。
然後幾個人跳進了坑裏,把坑裏的兩個人奮力地拉了出來,正是遲子鳴與小魯,身上捆著繩索,眼睛上蒙著黑布,嘴巴裏還塞著毛巾,但是奇怪的是,羅小鳳卻沒有在這裏。
解開了他們身上的繩索,拿掉了毛巾,還好,發現他們還有點氣,死是沒死,但都已經在昏迷中,氣息很弱,這時,另外的兩個同事因找不到人而往這邊跑過來了,光明便吩咐小趙與這兩個同事,“你們先帶他們回城裏急救,馬上。”
“那你怎麼辦?”
“你們回去送他們到醫院再說,還有幾個受傷的同事,全部拉過去,我跟羅伊芙再去會議場那裏看看,看他們會不會說一些重要的信息。”
而此時的遲子鳴氣息微弱,在沙土的掩埋之中,他才明白,原來自己的死亡方式是被活埋,這種感覺不會比前三個房客好受,他感覺自己已經無法呼吸了,那種窒息的感覺一次次壓迫著他的肺部,壓迫著他的五髒六腑,他的耳朵邊出現雜亂的鳴叫,就像一輛即將散架的拖拉機在轟轟而過,心跳從劇烈而變得綿軟無力起來,意識已經開始模糊,他想,他是不是又要進入死亡地帶了。是的,又一次,沒完沒了的一次又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