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個大師兄也忒不講究了,光天化日大眾廣庭的,居然肆無忌憚地一隻手牽著褲頭,一隻手在褲襠裏踅摸,這動作也太齷齪不雅了。
可是現在的我已經知道了這個大師兄是個有著神奇法術的神仙了,所以對這個不雅的大師兄,心裏充滿了崇敬和畏懼的心理。心裏對大師兄的舉動雖然發自本能地生出一絲厭惡的情緒,但是臉上卻不能表現出來。
我走上去朝大師兄說道:“大師兄,這麼早一個人就在我的門口曬起太陽來啦?”
大師兄正專心致誌地捉著褲襠裏的虱子,頭也不抬地說:“嫌我在你的門口礙眼了麼?”
我說道:“我怎麼能嫌你在我的門口礙眼了呢?大師兄能夠來我這兒,我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時大師兄又從褲襠裏捉出一個個頭不小的虱子,對著陽光瞧了瞧,然後動作麻利地丟進嘴裏,牙齒間便發出一聲虱子被咬破的輕微聲響。
我聽到這一聲輕響,心裏生出涼颼颼的寒意。
大師兄這時才用粘著眼屎的眼睛瞧著我,說:“你這是要急著出門辦事去?”
我說:“對,是出去辦事。大師兄這麼早就到大門口候著,莫不是又找我有什麼事麼?”
大師兄說道:“其實也沒有啥事,就是隨便轉轉,一不留神就轉到你這兒來了。你門口的這對石獅子不錯,雕刻得滿有靈氣的。”
說著大師兄站起身,有意無意地在石獅子的腿上拍了拍,李自然突然看到石獅子的通身就像觸電了一般地閃出一道紅色的光芒,電光火石間,隻見石獅子瞬間變成了一頭威風凜凜的真獅子,而且一甩脖子上一圈鬃毛,朝著我發出一聲悶雷般的低吼聲。
我被石獅子的這一聲低吼聲徹底地震撼住了,一時間目瞪口呆。
但這樣的奇跡隻是在他的眼前閃現得極其短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隨之石獅子又恢複了本來的麵目。
我揉了揉被晃得有點發花的眼睛朝大師兄說道:“大師兄,你朝石獅子施法術了麼?”
大師兄說:“我施法術了麼?你看見什麼了麼?”
我說:“我好像看見石獅子突然間變成真獅子了!”
大師兄將摸著石獅子的手拿下來,對著陽光看了看,說:“看來我的這雙手上的法力已經強大到了隨心所欲的地步了。”
這個時候的我對這個大師兄是既崇拜又羨慕。心裏暗想,要是自己也有大師兄的這麼一雙充滿法術的手,那該有多帶勁啊!
於是我朝大師兄討好似的說道:“大師兄,你能稍微教我點法術麼?”
大師兄瞟了一眼我,似笑非笑地看著我說道:“想學?”
我說道:“當然想學!你想,我要是擁有了你這樣的一雙手,那該有多帶勁啊!”
大師兄輕描淡寫地說道:“當然!隻要有了我的這一雙充滿了法術的手,那就可以點石成金,化腐朽為神奇了。”
我說道:“所以啊!你能稍微地傳授一點你多餘的法術給我麼?”
大師兄說道:“你真的想學?”
我笑得極其曖昧起來,說:“我真的想學!”
大師兄說:“你想學也可以,但有個相當苛刻的條件……”
我說道:“什麼苛刻的條件?”
大師兄說:“其實這條件說苛刻也不苛刻,說苛刻也苛刻。那就是你必須要先當三世的狗,三世的馬,三世的牛!經過這九世輪回,然後再做三世的乞丐,你就可以學我這樣的法術了。現在,那個被我比劃成哈巴狗的西門慶就被我強行地弄進這樣的大輪回裏去了。”
我一聽,頭皮一陣陣地發麻。經過這樣的輪回,要想學這樣的法術哪得等到猴年馬月去了?這不是拿法術來忽悠人的麼?
於是我頗感失望地說道:“學這樣的法術會這麼麻煩啊?”
大師兄說道:“那不是這麼麻煩還咋滴?你以為學我這樣的法術就像小孩子過家家啊?告訴你,學法術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要是什麼人都有法術了,那這世界不是亂套了?沒有經過這九世輪回,你就是學了法術也會拿捏不好分寸的。其實說白了,九世輪回就是煉心。必須要把心磨得就像一麵鏡子似的亮堂了,光潔得可以清清楚楚地看見自己的靈魂了,你才會無欲無求,法術在你的手裏也才會安全,不會生出亂子。”
我一聽,心裏頓時就涼了半截。無欲無求了,我拿這勞什子法術還有個什麼勁兒啊!再說,有了這麼神奇的法術,還讓老子當這麼寒磣的乞丐,這不純粹是惡心人麼?打死老子也不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