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夫妻攤牌(1 / 2)

整整鬧了一天,秦壽成的壽宴弄的極大,上到知州下到櫃台師傅來往恭賀之人絡繹不絕。

京娘笑了一整天,到晚上送完客人歸來,臉都笑僵了,好不容易看到一把椅子整個人都癱軟在上麵。青芽走來,心疼的拉起她:“奶奶若是累,洗漱了快去睡吧。”

京娘蹬掉紅綢鞋,褪掉襪子,隻瞧著腳麵正中央上已青黑了一大塊。

“怎麼弄的?”青芽驚呼,蹲下身來輕輕按了一按,京娘吃疼急皺眉喊停:“別碰!”

是今早被人踩到的,還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碰著都疼,已經腫脹成一小塊了,看來踩得不輕,明天估計還有的腫,鞋子估計都穿不上了。

京娘鬱悶的歎了一口氣:“替我打盆熱水去。”青芽連忙囑咐人去弄,又端來早就熬好的南瓜粥送上。

京娘胡亂的吃了幾口,填飽肚子換了常服,那熱氣騰騰的熱水也送了上來。

青芽屏退眾人,取了賬本遞上去:“奶奶,這都是今日額外添置的開銷,有幾筆還需再看看。”一邊說著一邊蹲下替她輕輕按摩那腫塊的地方。

“唔……”京娘嗯哼一聲咬住牙,額上立刻冒出細細的汗漬。青芽仔細了手勁,緩緩揉搓,直揉到熱水變溫才端了盆下去。

小門微開,送進涼涼的晚風吹得人好不愜意,京娘微倚著身靠在軟枕之上,一隻手支在側臉一隻手翻看賬目,小案桌上隻點著一盞蠟燭,照著她的臉忽明忽暗。

“嗯?怎麼回事?”她剛要翻過一頁,又想起什麼翻了回來在一筆賬目上畫了一個圈。

柳眉似顰未顰,透著股稚氣。秦壽成在門外看了許久,心神一陣蕩漾。京娘察覺回眸,見是他神色一斂:“你怎麼來了?”

秦壽成嘿嘿一笑,搖著灑金扇笑的如沐春風,反問:“我怎麼不能來?”眉目緊盯著她,從頭上烏黑的發鬢到她楚楚纖腰再到暴露的玉白小腳,喉結上下滾動,眸色微微暗沉。

禽獸!京娘心中暗咒,連忙將腳盤起,和他獨處一室怎麼想怎麼難受,渾身就像被蟲子叮咬一般,隻是屋裏的人剛才都被她叫下去了,她有些懊惱:“妾身怎麼敢。”說罷,低下頭盯著賬本看,就是不再說話。

秦壽成倒也無所謂,挑著扇子不時的在屋內走動翻看她的東西,時不時拿起一兩件擺設細細揉搓著,兩人雖處一屋倒跟陌生人一般。

許久,聽他開口:“娘子,可還記得當初你嫁於我的情景?”

不知他打的什麼主意,京娘心中想的還是孟氏下午跟她說的話,搖頭回道:“時過境遷,許久的事兒早已記不大清楚了。”

秦壽成撩開長衫坐在她身旁,兩人緊隔一桌,他歎道:“我可都還記得一清二楚,你嫁與我時才十五歲是吧。”

“……”京娘默然,心下防備漸重,不知他要走哪部棋,怎麼會和她談起那些?

“我記得清楚你小我八歲。”秦壽成長長一歎,突然抬起頭盯向她,京娘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挪了挪,秦壽成長臂一伸拉住她的手腕,盯著她的眼神格外的古怪。

京娘隻覺一陣毛骨悚然,雞皮疙瘩驟然立起,秦壽成拉著她的手如何不得知歎問:“你就這般怨恨我?”

這是要攤牌麼?隻是這廝忽然溫柔下來,竟讓她有種難言的糾結。

京娘猛然抽回手,笑意盈盈:“不知爺說的什麼?”

秦壽成有些錯愕,一瞬間回過神走到她身邊牢牢擒住她的手臂,太陽穴處青筋暴突,變了張臉怒喝:“別和我裝傻,你這一輩子還想離開秦府,離開我?永遠都不可能!”狠狠將她一甩。

“嗯……”隻覺得額頭一陣頓疼,撫額尋出手上滿是粘稠的腥味,再一看全都是血。

京娘疼得臉色慘白,驚嚇的渾身沒力。秦壽成似有所覺連忙跑過來,一把將她摟入懷中:“給我看看怎麼來了。”

說罷輕輕挪開京娘捂住傷口的手,瞧上去竟撞出個好深的血窟窿。他手臂一揮將她整個人撈起抱入懷中,一邊往床邊走一邊高喊:“快叫太醫去!”

京娘疼的有些神情恍惚,隻覺得一陣陣血水從額頭上流下來滴進眼中,刺的她睜不開雙眼。

這個秦壽成,她就知道碰到這廝永遠沒啥好事,不知破皮了沒?

她恍恍惚惚想著,眼前越發迷迷糊糊,被血色所掩蓋,最後忽聽得遙遠處傳來青芽清脆的呼喊聲:“太醫,太醫快來……”便陷入昏迷之中。

昏昏沉沉之間也沒個安生,一會兒見自己重回到新婚之夜與秦壽成郎才女貌;一會兒又見自己抱著圓滾的小腹疼的在床上翻滾難耐,接生的產婆一個勁兒的喊:“奶奶,奶奶使勁兒生啊。”

京娘恍惚覺得自己好像有了點勁兒,努力使勁要將孩子生下來。

可清醒了一會兒,又記起這個孩子不是才懷六個月嗎?她又驚又怕掙紮著起身要去看,還不待她反應過來,產婆手上抱出個肉團哭道:“奶奶,是個哥兒,隻是胎死腹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