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那目光太過於灼熱,鄭業明似有所感的用餘光不著痕跡的掃了眼裴清天,然後帶著妻女換了個安全地帶掩護,擰緊了眉頭,抬首看向不遠處,桃花眼中複雜不已,幾番變換。
鄭煜這混小子,究竟是突然改變計劃了,還是……
心頭一跳,鄭業明本就嚴肅的麵容愈發嚴肅了幾分,看了眼已經順勢依偎在自己懷裏的齊悅,暗忖,難道阿煜都知道了,他……他莫不是瘋了!
另一處,白羽毛褪去了溫婉的眸子裏有一種肆虐的快意,燒傷的臉部哪怕是隱藏在暗處都猙獰的讓人心生寒顫。
方碧遊心頭突突的跳著,看著那遊艇上做著困獸之鬥的眾人,手心不知不覺已經濕熱一片,心裏有些不安,更多的卻是忍不住的擔憂。
女兒,她的女兒還在上麵。
她明明都警告過嬌嬌的,還有那元小子,怎麼還……這怎麼辦,怎麼辦……
當真是又氣又惱,更多的卻是一種除之不去的後悔,定然是當年自己的自己太過於……否則,女兒何以會這般不相信自己……丁點的信任都不曾有,哪怕是關乎生命……怎麼辦,怎麼辦……
阿琛,對了,還有阿琛!
一定要通知阿琛才是!
“表姨,你瞧你興奮的,竟然都冒汗了。”陰陽怪氣的聲音,白羽毛的眼神陰鶩,坑窪的麵部在回眸側首的那一刻,格外的扭曲,像是被捉住了靈魂的厲鬼方能掙紮出來的形態。“莫不是怕了,還是說,想要抽身?”
“我……我沒事。”方碧遊幾乎是下意識的後退半步,躲開白羽毛伸過來的手,心裏又是有些莫名的懼怕,隻是畢竟是經曆過風浪的女強人,哪怕近年來的打擊多了些,那些腦袋終究還是有些作用,是以不過眨眼,便恢複了正常,勉強的笑了笑,道,“這場景著實血腥了些,我還當真有些……”
話說一半,已經再是明了不過了。
更何況,誰第一次見到死人,而且還不止一個死人能不恐慌的?
因此,雖然白羽毛打心底有些懷疑,掃向方碧遊的眸光也都帶著幾分不信,但是卻還是似是而非的開口道:“既然如此,那表姨可得好生鍛煉一下,畢竟,等會躺在那裏的可不止是陌生人,還有你的女兒,哦,該說裴嬌才是,畢竟如今算起來,表姨和裴嬌是沒有什麼法律關係的。”
敲打,警告。
方碧遊臉色僵了幾分,突然尖銳的開口道:“哼,用不著你好心提醒!我們現在大家都在一條船上,你也給我小心一點——”
話音一落,方碧遊滿臉怒色的便離開了這陰暗的房間。
“嘖嘖,羽毛兒,兔子急了可是會咬人的!”邪魅的聲音,帶著調侃,漫不經心的傳來,“更何況,這還是一隻縮了爪子的母老虎。”
“煜,我……”白羽毛張嘴就想辯解,眼睛幾乎是反射性的就成了一汪清流,溫婉動人,隻是不過一瞬,像是想到了什麼,抬首摸了摸自己的臉,仿若是自慚形穢似得,垂頭道,“眼看著就能報的大仇,我有些怕,我怕這隻是一個夢,夢想來後,我還是躲在斷壁殘垣裏,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