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家裏出事,蘇笑枚沒有趕上開學,請了一周的假去麵對她從未麵對過的問題,每天回家就睡覺,卻總是在噩夢中驚醒。孤獨,恐懼完全控製了她所有的思緒,而她的男朋友,曾經對她嗬護備至的陳文昊隻是來過一個簡單問候的電話便再無音訊,她心裏已經隱約有了不好的預感,隻是拒絕去相信。可是不管怎麼自欺欺人,醜陋的現實還是在她上學的第一天便為她再增添一道深深的傷痕。
“那不是陳文昊嗎?”
那的確是陳文昊,她蘇笑枚的模範男友。如今他正坐在食堂門口顯眼的位置,和蘇笑枚的死對頭黎利深情對望,你一勺我一勺地做小鳥互哺狀。氣氛之甜蜜,眼神之動情,讓他們仿佛被粉紅色的泡泡所籠罩,一副郎才女貌的偶像劇場麵。
周圍看偶像劇看得有些膩味的看客們,本來已經意興闌珊地準備專心對付眼前的難吃的飯菜,突然看到蘇笑枚這個前女友登場,立刻像打了雞血般地興奮起來。
“看見了沒看見了沒?是蘇笑枚!”
“這下陳文昊死定了,以蘇笑枚的女王脾氣……”
“女王?那是以前!她家出了那樣的事,你以為她還是以前眼睛長在頭頂上的蘇笑枚嗎?”
“別吵了,b大年度狗血大戲就要上演,你們吵吵吵吵的,還咋專心看戲啊!”
按住已經在暴走邊緣的白茜兒,蘇笑枚淡淡地一笑。經過那一場變故,她現在對任何所謂的不幸事件都有了極強的免疫能力。她徐徐地掃視四周,剛剛那幾個等著看狗血劇的長舌婦非常符合性格地垂下頭,手賣力地往嘴裏送著米飯,眼睛卻高難度地向事件中心瞟啊瞟個不停。
蘇笑枚嘴角的笑意更深,她一步步走到那對深情互哺的小情人麵前,捏住那兩隻承載了濃情蜜意的勺子:“抱歉打斷一下二位的甜蜜時光,我對文昊有話說。”
陳文昊緊張地看了黎利一眼,黎利刷地站起來,高傲地揚起尖尖的下巴:“這麼明顯的事實擺在眼前還說什麼說?蘇笑枚,文昊他不要你了!”
蘇笑枚眨了眨眼睛,貌似萬分震驚地盯著黎利上上下下來回地看,看得她直發毛,叫道:“你看什麼看?”
“文昊,你什麼時候變性的?”蘇笑枚的目光停在黎利胸部,嘖嘖地歎氣,“怎麼,跟著我吃軟飯吃了一年多你都沒攢下什麼錢嗎?該花錢的地方不能省,手術一次不容易,這個地方怎麼也得做個c以上的啊……”
“蘇笑枚!”黎利忍無可忍地尖叫,陳文昊終於站起來,安撫地揉了揉黎利的頭發,擺出一副哥哥來解決的架勢,沉聲說:“笑枚,別這樣。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咱們……”
“分手?”
陳文昊不敢看蘇笑枚的眼睛,別別扭扭地把視線轉向一邊,點了點頭。
“文昊,你好像忘了一件事情。”蘇笑枚把陳文昊的名字喊得婉轉動聽,她從包裏掏出一張紙,不慌不忙地展開,清清嗓子,“當初你像狗一樣祈求我和你交往的時候,為了充分地表達你的忠誠和為了我願意肝腦塗地的美好願望,曾經親筆為我寫下一紙愛的保證書,其中第十條第三款是這麼寫的;我陳文昊保證,一生忠於蘇笑枚,保證不先提分手,隻有蘇笑枚甩我陳文昊,沒有陳文昊甩蘇笑枚。如有違反,願在大雨中繞b大整個校園跑十圈。”
周圍一片倒吸氣的聲音,當初陳文昊追蘇笑枚的那股子牛皮糖的架勢b大人盡皆知,但還是怎麼也想不到,他當初為了追到蘇笑枚居然連這種自輕自賤的東西都寫的出來。
“真夠賤的……”
“陳世美都沒他臉皮厚!”
窗外應景兒地響起悶雷聲,雨嘩啦啦地下起來,相當地給力,蘇笑枚幾乎要笑出聲:“所以,陳文昊,現在是我甩你不是你甩我!另外,老天爺都幫忙了,就請你實現你的諾言,請!”
陳文昊臉色鐵青,站在原地一動不動,蘇笑枚在心底冷笑,都說在分手的時候才能徹底地看清楚一個男人。而麵前這個男人,花心膽怯沒擔當,她看清楚了。
她突然就沒了心情,這個渣男根本就不值得她浪費時間。
她拍了拍身旁的白茜兒說:“走。”
“不吃飯了?”白茜兒不想走,她還等著看陳文昊怎麼下台。
蘇笑枚轉身向外走,將手裏的兩隻勺子向身後隨意一拋:“我沒有對著畜生吃飯的習慣,反胃,想吐。”
“蘇笑枚,你給我站住!”黎利頂著一臉的米粒發了瘋似的尖叫,“你拽什麼拽,狂什麼狂?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名門千金冰山美人蘇笑枚嗎?我告訴你,你現在就是個屁!是個我黎利一腳就可以碾死的臭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