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友的小三(2 / 2)

蘇笑枚沒有停駐,她一步步地向外走著,把發飆的黎利,死死抱住黎利阻止她追趕的陳文昊,還有那一大票圍觀群眾甩在身後。她越走越急,終於走進瓢潑的雨中,仰起頭,把流出的淚水悄悄化成洶湧的雨珠。

“真想不到陳文昊竟是這種人!笑枚,你就該讓他跑,讓全b大的人都看看這個陳世美的醜惡嘴臉!你呀你呀,你還是太仁慈了,沒把他怎樣,倒把自己弄得像個落湯雞似的,真想揍你幾拳!”回到宿舍,白茜兒邊給蘇笑枚擦頭發邊碎碎念個不停,“虧你當初離家出走的時候還去投奔他,家裏出了事還第一個想到他,真是……”

是啊,不管剛剛如何地談笑風生,雲淡風輕,那個人,曾經是她渴望的依靠。她曾經天真地以為,就算全世界拋棄了她,背叛了她,他也會像當初那樣固執地站在樓下,風雨無阻地舉著一盒飯菜,溫柔地說:“笑枚,吃飯了嗎?”

“吃飯了嗎?”“吃飯了嗎?”當初這簡單的四個字擊中她的心髒,像回聲一樣不停在耳邊盤旋。終於有一天,她偷偷地拉開窗簾,看到樓下那個每天按時出現的身影,心變得柔軟。是他吧,就是他吧?樓下的這個看起來有點傻傻的男人,也許他什麼也有沒有,但隻要有一顆真摯的心,這就夠了。

所以,當她拎著一個手包從家裏出來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她平生第一次登上髒亂差的鄉村小巴士,向著那個會永遠站在原地等待她的男人前進。

可如今,這個她認定的男人徹底地違背了他的誓言,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棄她如蔽。

結束一段感情的傷痛有時候並不是因為多愛這個人,隻是因為自己像傻瓜一樣被欺騙而憤怒羞愧。

淋了些雨,蘇笑枚的頭有些昏沉,晚上睡的並不安穩,她生命中的這些人在夢中輪番登場。陳文昊摟著黎利恬不知恥地笑,黎利把她踩在腳下死命地撚,臉上是令人心悸的狠絕,爸爸遠遠地站著,冷眼旁觀,她向他求助,他卻隻是涼涼地笑:“你知道疼了?當初怎麼就不能多聽我說幾句話呢?如果你和我多說幾句,我就不會……”他的臉猙獰起來,一汪血水從嘴裏噴了出來。

“啊!”

“笑枚,笑枚,你怎麼了?又做噩夢了?”蘇笑枚睜開眼睛,看到白茜兒關切的臉,猛得從床上彈起來,一把抱住她,“是我,是我害死爸爸的!一定是因為我不接他的電話……”

白茜兒連忙安撫:“別著急,笑枚,別著急,慢慢說。”

她泣不成聲出走的那一天,這幾天她一直拒絕回憶的那一天,顛簸的山路,陰霾的天氣。

“笑枚……”

輪胎磕在凹凸不平的山路上,蹦跳著發出咣當咣當的聲音,掩蓋了電話那邊沙啞無力的話語,風溫柔地撩起她的長發,像動人的波浪汩汩地流淌到窗外。

蘇笑枚用手把頭發向後攏,不屑地一笑。十個小時,從她摔門而去到現在整整十個小時,他終於記起了她,終於屈尊打來一通電話。

“我怎樣?是不是聽到我的聲音如此平靜,知道我還在喘氣心裏特難受?”

“笑枚,你不要這樣,爸爸……”

急刹車,蘇笑枚猝不及防整個人和前麵一排的椅背來了個親密接觸,手機啪地一聲掉在地上。

車裏是整齊劃一的驚呼聲,司機伸出頭對前麵一輛噴著尾氣絕塵而去的蘭博基尼扯著嗓子罵:“挨千刀的,急著去火葬場占位啊!”

電話已經斷線,蘇笑枚捏著手機猶豫了一會兒,盯著那個號碼怔怔出神了好久,終於還是沒有撥回去。

“那就是他給我的最後一個電話了,他肯定是想對我傾訴,想聽到女兒對他的挽留和寬慰,可我沒有,我拒絕了他!我是殺人凶手,我是殺人凶手!”

白茜兒不斷地拍著她的後背,輕輕地說:“笑枚,你聽說我,不管你怎樣,事情還是會按既定的劇本走下去。伯父他去了,這是他給自己的解脫。”

是啊,爸爸選擇了自己劇本,撒手而去。而她蘇笑枚卻不能放任自流,選擇自暴自棄的劇本。她還有傷心過度身體虛弱的母親,還有債務,還有不得不麵對的艱難的生活。

消沉了幾日,她在學校門口的肯德基找了兼職工作,雖然工資不高,但努力多上幾個小時,平時的生活還是可以維係的。

生活變得機械而蒼白,不再有各種消費和娛樂,有的隻是學校,肯德基的兩點一線。渡過了最初的不適應,蘇笑枚開始享受這種生活,忙碌,簡單,平靜。像一杯白開水,沒有雜質,便無需煩惱。可這一天,兩個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不速之客,打破了難得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