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卿回屋又洗了個澡,孩子們一個翻著屋頂去了前麵衙門,一個跑得影都沒了。
她本來準備吃碗紅薯粥繼續上衙門辦工,沒想下午衙門鏗鏗鏘鏘的吵鬧,她還沒出後院就被張保攔了回來。
“大人,您先休息一天,衙門的屋頂垮了我們正搶修呢。”
“啊!?怎麼垮的?這又沒下雨又沒刮風的。”
“誰知道呢,也怪著了,突然刮了陣怪風就垮了。”張保說著突然覺得說漏了什麼,怕嚇到他,他立即傻笑著補救說道,“也正常,咱這衙門破破爛爛的早該休整了,大人你也剛來,路上挺辛苦的,正好休息幾天。”
“怎麼能休息,我也去幫忙吧。”她說著挽起袖子露出自己瘦弱的小胳膊。
張保看了一眼,真怕他那小胳膊一會忙沒幫上,不小心折了,他忙說道:“用不上,您是讀書人,這些粗事我們做吧,都是力氣活可別傷著大人您的身子。”
張保好說歹說的,總算把江十卿幫忙的念頭打消了。
可她回後院又沒什麼事做,孩子們都不知道去哪裏了,舊書箱裏的書翻出來都是些之乎者也的,她實在不愛看。
左右沒事她就把全家人的衣服拿到井邊洗了,本來應該去河邊,可她一個縣太爺去河邊洗衣服實在不成樣子。
隻是蹲在院裏的老槐樹底下,她總感覺背後陰涼涼的,像有誰在背後盯著她一樣。
她嚇得幾次回頭,可身後什麼也沒有。
她覺得大約是自己太疑神疑鬼了,索性不管背後的感覺,好好洗衣服。
家裏三個人的衣服全在盆裏,都有些破舊打著補丁。她都當上縣太爺了,可一家人還是穿得像窮乞丐一樣。
“唉,什麼時候發俸銀啊,我得給孩子們添件新衣服。”她仰天嘮叨著,壓根沒注意耳邊發絲被什麼拂起。
她自言自語地對著旁邊的老槐樹叨叨著:“也不知道這縣令能不能當下去,這個縣這麼窮,也不知道俸祿夠不夠吃。對了,答應給二寶弄點吃的,到哪裏去弄呢?”
她晾著衣服叨叨著,看了一眼院裏這顆遮了半邊天的老槐樹,靈機一動說道:“要不把這樹砍了賣了,興許能換點錢。”
她說著隻覺自己太會過日子了,縣太爺的院子這麼大,爛船也有三斤釘,全拆了賣了,應該餓不著他們。
正想著,她突然“哎喲”了一聲,抬頭四處找才發現原來是頭頂老槐樹的樹枝斷了砸在她頭上。
“咦?你還能聽懂不成?”她疑惑看著老槐樹,“要不你再掉一個啊,再掉就不砍你。”
但她等了半天,哪那麼巧還掉下來。
“嘁,還是砍了吧,空出片地來還可以種點菜。”她沒再當回事,收拾了一下準備去弄吃的。
“嘶,怎麼這麼冷。”她抱著胳膊還沒走到廚房,一陣銀鈴似的聲音從牆頭傳來。
“阿佚阿佚,快來吃雞!”江二寶長得一副大戶人家小小姐似的白皙可愛的模樣,可這會兒卻像個野丫頭一樣,手裏拿著一隻烤雞啃著,直接就從後院的牆頭跳了下來。
“快吃快吃,還熱著呢。”江二寶滿手油,二話不說扯了個肥肥的大雞腿遞給她。
江十卿沒接,她疑惑說道:“等等,這雞肥得好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