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官場之道,但江十卿心裏還是有些不安不舒服。
晚上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總感覺腹裏有團氣竄來竄去的,她索性披上衣服想到院裏走走。
可一推門卻見一抹身影坐在她門前的台階上,許是發現她出來,那人閃身要走。
江十卿立即叫住,“阿一,你別跑,看到你了。”
江遁一剛才發現些不對,正注意著別的方向沒注意身後的人從屋裏出來了。
他麵色平靜繼續坐在台階上。
江十卿走了過去,與他並排坐下。
“你半夜不睡,坐在這裏做什麼?”
江遁一麵色平靜地說:“練功。”
她打量了少年一眼,“你騙我,你身上都沒有汗,你是不是一直坐在這裏?”
江遁一麵色漠然沒有說話。
她也不說話,靜靜坐著和他看著同一方向。
兩人靜靜坐了許久,久到她都忘記自己為什麼坐這裏了。
她這才回神說道:“阿一,你是不是怕我又被鬼壓床,所以守在這裏。”
少年眼睛動了一下,還是沒有回話,不過耳尖稍稍有些紅。
“阿一,你不會這些天每天都坐在這裏守夜吧,你怎麼這麼傻,真要還有鬼,我就硬讓二寶陪我睡就好了。”
“她也不安全。”二寶畢竟是妖,到了中秋月圓夜控製不住妖氣,指不定會一口咬死她。
“呃……”江十卿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謝謝,這些天我睡得挺安穩的。”
“嗯,那就好。”少年輕聲說著,雲淡風輕地像是很平靜的事。
“阿一,你說這縣令,我能當下去嗎?”
“別想那麼多,不是還有我們嗎?”
“嗯,你們比我厲害多了。我總是想太多,怕這怕那的。”
“人這樣,很正常。”
“是啊,當人的感覺還真是糟透了。”
“也沒有,你比一般人好。”
“是嗎,不過我終會比你們先走,你們一定要變強些,我這才放心。”
“嗯,好……”
兩人靜靜說著話,不知幾時江十卿腹間那團亂竄的氣終於安靜了,她許是消耗大了,歪著頭靠在少年肩頭睡著了。
江遁一沒有動由她靠著,他身上放出了些微不可見的光芒,柔柔地罩在她身上。
衙門放出告示,第一天就招了一個人。
但這一個人作用非常大,隔天一早,衙門口又響起忙碌的人聲,江十卿過來看到一群工匠模樣的人在衙門裏進進出出。
她才站定沒一會兒,薛富貴就帶著一個穿著黑衣的下人跑了出來。
他擦著大臉上的汗,陪著笑說道:“大人,我爹請了些工匠幫忙翻修衙門,大概十天就能完工了,您看這速度可以嗎?”
“嗯,不錯,辛苦了。”江十卿四下看了一圈,工匠修屋子自是比那幾個往屋頂蓋茅草的捕快手藝強多了。
她在江二寶的指點下,說了幾處要修改的地方,就將翻修的事交給薛富貴了。
她抬腳跨過門檻從衙門裏出來,抬頭看到頭上纏著紗布的張保和捕快一行正要往裏走。
兩邊都是一愣,張保先回神立即領著捕快們向她行禮。
她問道:“張捕頭,傷好些了嗎?”
“好,好多了。”張保看著裏麵忙碌的工人,心裏有些慌。
她故意說道:“我瞧著挺嚴重的,要不再多休息些日子吧。”
“不用了,不用了。衙門正缺人手,我們這就回來幫忙。”
“你可以,他們……”她眼睛一轉望向他身後幾個捕快。
那幾個捕快被盯上立時冒出一身汗來,這下他們知道該怎麼站隊了,再和小縣令過不去,會有大把的人來取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