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我嗎？”熟悉的低沉聲音在她耳後響起。
她趕緊回過頭看到戊雲璽一副沒事人的模樣，正向她伸出手。
江十卿注意到他伸出的是左手，他的右手垂著，手中獵刀已然崩斷了，隻剩下最低一截霧白的斷口。
她趕緊起身，摸著他的身子檢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咳咳。”他輕咳了兩聲，臉色萬年難見的微紅了一下，“有人呢，你在幹什麼？”
江十卿這才發現自己孟浪了些，她不放心地一雙眼睛盯著他上下打量，確定是全手全腳還靈活著，這才鬆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你沒事就好。”
“嗯，你也是。”他說完恢複平靜表情去找王二郎收拾殘局。
這一趟相當慘烈，所有人多少受了些傷，除去那個引野豬的獵人還有兩人丟了性命，死狀慘烈。
山裏當獵人本就是危險的活計，大家都看淡了，有條不紊地清理著自己的傷口後又開始收撿屍體。
順便還撿了五隻狼屍，江十卿發現受傷的頭狼在草叢裏伏著。
它身下一攤血，顯然傷得很重。
有幾個獵人要去它的方向搜查，她攔住了說道：“那邊沒東西，我們早些下山吧，天快黑了。”
獵人們此時也無心再做什麼，隻想趕緊回家。
於是大家很快收拾了東西準備下山，江十卿臨走時把自己從狀元村帶來的肉幹全丟在草叢裏。
來時大家都精神抖擻，回去時大家走得跌跌撞撞。
江十卿走到前頭，抓起戊雲璽的手架在肩頭。
戊雲璽疑惑看了她一眼說道：“我會走。”
“別硬撐了，我知道你受傷了。”她低頭悶悶說著，攙著他往前走。
戊雲璽輕輕歎了口氣，慢慢卸了些力道架在她身上。
“你沒傷著就好。”他在她耳後輕聲說著，帶著些若有似無的熱氣。
江十卿耳後一陣發麻，但她這次沒躲開，她低頭走著路心思不知道飄哪去了。
天完全入黑時，他們才回到村裏。
看到他們的慘狀，王老村長驚得胡子就凍住了。
“怎麼回事？不是殺頭狼嗎？怎麼傷成這樣？”
王二郎一瘸一拐地走上前回道：“遇上那隻野豬精了。”
“野豬精，天啊。”王老村長歎道，“能回來真是祖宗保佑了。”
“本來不會遇上，都是那兩個家夥。”王二郎紅著眼睛控訴著，鬼門關裏走了一遭，鐵打的漢子也會怕。
獵人們回到王老村長家的院裏，如此這般的把上山所遇說了。
這中間，江十卿央著相熟的王家大嫂叫來村裏的赤腳大夫給獵戶們看傷。
她就跟在戊雲璽旁邊，聽到赤腳大夫說他隻是扭傷了，這才鬆了一口氣坐在他旁邊休息。
戊雲璽一邊和村長說話，一邊由著大夫檢查上藥。得了閑，他轉過頭，輕聲問她：“你就這麼關心我？”
江十卿懶得理他，撐著額頭閉上眼睛裝睡。
五頭狼屍能換些銀子，五村長清算了一下，分了一半銀子給戊雲璽。
戊雲璽沒接，隻說想要些改良種子回去種。
王村長一聽，立即要人拿了好幾麻袋，大方地說想要隨時來拿。
那些銀子還是硬塞給了他。
戊雲璽轉手都扔給了江十卿，他戲謔地說道：“小媳婦，收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