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縣令。”何薄言突然叫她,聲音很輕。
“嗯?”江十卿低頭給他掛那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剛才又是倒水,又是整理床鋪,她這會兒累得有點喘。
何薄言低頭瞧著她,看著她秀氣的側臉暗暗咽了口水,“你媳婦呢?”
江十卿愣了一下,她沒想到他會問這個,不過還好她早有答案,於是說道:“逃難的時候沒了。”
他的目光細細描繪著她的輪廓,問道:“還要再娶嗎?”
“現在沒那想法,忙不過來。”
江十卿說著抬起頭,她終於掛完那些零碎了,“大人,你看這樣可以了吧。”
“嗯。”何薄言哪去看,什麼樣都可以,他想在隻想和她說說話。
“那您歇著吧。”江十卿說著要走。
卻被何薄言叫住了,“你不陪我?”
“啊?”江十卿愣了一下,心想著,難道還真和話本裏說的一樣,那些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兒是要有人暖床陪睡的嗎?
“我……”她有些不想,且不說別的,她就想好好睡覺,不想一晚上跟個丫鬟似的還要在跟前伺候。
何薄言看出她不願意,故意說道:“你這裏我不熟,起夜怎麼辦?”
“那,那……”江十卿一時想不到辦法。
正在這時,主屋外一個稚嫩的聲音喊道:“爹,好了嘛,我一個人不敢睡。”
江十卿愣了一下,她聽出是二寶的聲音,不過平日裏都是她不敢一個人睡要二寶陪,二寶還百般嫌棄來著,怎麼今天倒過來了?
江十卿有些為難地看著何薄言說道:“大人,我就在旁邊房子裏,您有事叫我,我聽得到的。”
何薄言不由皺眉,他還能怎麼著,總不能去和一個女娃兒爭。
“行吧。”他這麼說,卻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沒放她走。
江十卿愣愣看了一眼自己手腕,抬頭疑惑看著他,眼神在問,“你幹嘛?”
何薄言取下一塊貼身玉佩遞給她說道:“謝謝你今天照顧我。”
江十卿看著他手裏那塊通透的白玉,心下有些不舒服。
她又不是他的丫鬟,怎麼著還有打賞不成。她是窮,但是也是有骨氣的。
何薄言看出她的心思,柔聲說道:“沒有其它的意思,隻是一個信物。這全安縣的鄉坤不是不把你在眼裏嘛,你以後掛上這個,就是我的人了,他們不敢再欺負你。”
他那句“我的人”說得別有意味,但江十卿並沒聽出來。
她知道官場裏都是有派係的,她若收了眼前這塊玉佩,那以後她就算是狀元郎這一派係的了。
背靠著知府狀元郎和老侯爺這兩顆大樹乘涼,她這個全安縣小縣令的位置還不坐得穩穩的。
至於她不收,那就是拂了知府大人的麵子。
那她以後就別想在這片地界混了。
江十卿審時度勢,立即學了戲文裏的模樣抱拳說道:“謝謝知府大人,以後定當為您效犬馬之勞。”
“哪學的,一股江湖匪氣。”何薄言笑著說著,忍不住摸了一下她的臉。小臉兒滑滑的,手感不錯,他心裏又癢了起來。
“以後不許叫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