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曖昧,但江十卿完全沒有這根筋,所以她不懂。
她想了一下,自認是厚臉皮地拉近了關係叫道:“那我以後叫您先生,可以嗎?”
何薄言聽她這麼叫,不由笑了,“有趣,這樣叫也不錯。”
江十卿雖然有些遲鈍,但她還是有感覺的,她總覺得哪裏怪怪的,又說不上來。
“爹,我困了!”二寶不耐煩地在外麵催了起來。
江十卿一想外麵那麼冷,可別把孩子凍到,她也顧不得眼前是什麼古怪氣氛了,她趕緊地說道:“先生,要不您先歇著吧,我就不打擾您了。”
何薄言很希望她再打擾一下,可是他眼前是爭不過孩子的。
江十卿急急地告退了出來,一看外麵二寶正抱著枕頭等著門口。
“你怎麼才穿這麼點,快回去,你身體才剛好一點。”她不由分說,抱著二寶往西邊屋裏走。
江二寶眯著眼睛看了一眼主屋的方向,小聲罵了句:“嘁,死斷袖。”
她原來開玩笑叫江十卿接待何薄言用美人計,沒想到一語成讖,還成真美人計了。
她也沒想到堂堂狀元郎竟然有這種愛好,不過也難怪了,以他的身份至今未婚配,有這個原因就說得通了。
二寶被江十卿抱回房裏,這邊屋子住著偶爾怕冷的二寶,一早就燒了爐子,江十卿將窗戶開了一半。
再回轉身的時候,看到小小的二寶爬到床上,小短手小短腿的就在那裏鋪床給她拿枕頭。
門外江遁一喊了一聲,沒一會兒給她搬了熱水來洗澡。
“阿一,不用麻煩了。”
“你今天不是碰過死人嘛,拿柚子葉洗洗去晦氣。”他說著把浴桶搬進房裏,又把大桶冒著熱氣的熱水倒裏浴桶裏。
看著孩子們貼心地幫她忙碌,她不由欣慰。
雖然日子清苦了些,但一家人的感覺真好。
她自己拿著衣服,一邊和孩子們說話:“阿一,今天拿你的木樁用了一下。”
江遁一低頭倒著水,熱氣蒸紅了他古板的小俊臉,他無所謂地說:“用唄,多大的事啊。”
江十卿拿了衣服走到水桶邊說道:“我今天看到張家小子的屍體,總覺得有些怪。”
她這麼一說,兩個孩子停下手裏的活抬頭看她。
“我看了一下屍體,上麵有黑氣,看著很像是妖怪殺的。”她現下因著不時躺升,眼力也比以前好些。那些妖氣死氣也看得清了一些。
江二寶一聽就明白了,她勾起嘴角笑著說道:“難怪你讓那個斷袖給你審案子。”
“斷袖?”江十卿疑惑想了一下,才知道她說的是何薄言,在孩子麵前她也沒隱藏,直說道:“我也不想把案子鬧大了,把麻煩招過來。先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顯然他也不太想深究。”
如今這年月,又鬧土匪又鬧饑荒,還有妖怪,死人是常事,這案子既然是知府大人丟給張保查的,那張家人就不好再鬧什麼事來,要鬧也是找張保鬧去。
至於張保能不能查出什麼,又或者是真找個土匪頂罪,那就不是他們的事了。
不過有著這件事,江十卿一家三人隱約察覺到,那日江遁一跟丟的妖怪怕就是這全安縣後的黑手豢養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