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的紅印子是什麼,被蟲子咬的嗎?”他輕聲說著,收回自己的手。
江十卿聞言一愣,她知道那是什麼。
何薄言那天發瘋了一般,用的力道很大,她脖子上的印子到今天都沒消退。
她沒回答,氣氛一下又變得沉悶起來。
戊雲璽隱約猜到點什麼,也不再追問,他這時隻覺得那天叫那個侯爺府的少爺摔輕了,最少也該摔得他斷手斷腳才對。
“我知道這樣不對,但你沒真心想嫁我吧。”他盯著她看著,兩人在這種尷尬的時候,竟然說起真心話來。
江十卿聽了,靜靜想了一會兒。
她原先是逃過難的,比不得養在府裏深閨裏的小姐金貴,甚至丫鬟都不如。
人落難的時候,挑剔不來。她別說一身破爛髒汙和男男女女混睡過城牆角,就是死人旁邊也睡過。
那時候,她渾身髒兮兮的,別人也不知道她是男是女,真要遇著登徒子,拿袖子裏藏著的匕首拚生死就是了。
她計較不來的,遇上何薄言那事,她也沒和貞潔烈女似的尋死覓活。
她一落難的農家女,心裏隻想著,能活著就好。
成親什麼的,她真的不敢奢望。
戊雲璽對她越好,她越覺得不現實。反正她這樣的人,哪家敢娶回去。
“你家人要同意,我就嫁你。”她認真考慮完說道。
“說話算話。”不知道她怎麼想,他反正是有信心的。
“嗯。”這回她說真的。
“早點睡吧。”他的心裏終於安定下來,隻是這麼睡著終究有些難熬。
原來沒起那些心思還好,如今有些心思起了,性質就不一樣了。
江十卿感覺到他沒睡著,但她和原來一樣小心縮在裏麵不敢亂動。
也許是之前經曆過何薄言的事,她覺得危險,可因為是他,她又覺得不是那麼危險。
這一晚,相對翻烙餅似的戊雲璽,她還算睡得安穩。
一大早天還沒亮她就醒了,她小心的從床尾爬出去,穿了外衣到了屋外麵。
王大嫂正在外麵洗米,準備早飯,一看到她出來立即打了招呼說道:“你怎麼這麼早就起來了,多休息一會兒。”
“睡不著,我來幫你吧。”她說著想加入做早飯的行列。
王大嫂哪敢叫她幫忙,連忙說道:“哪能勞動你啊,你去休息吧。”
“不用,我平時都是這個點起來的。”她跟著走進廚房裏,發現廚房裏擺著一大堆東西。
王老村長家算是個大家族,幾個媳婦輪流做飯,農家人媳婦的生活大多如此。從早忙到晚,除了洗衣做飯,還要忙地裏的活,說來挺辛苦。
“早上起來準備這麼多人的飯菜,也蠻辛苦的。”
“習慣了。”王大嫂笑著說道,“戊英雄家裏隻有他和他師父,應該容易些,隻是兩人經常不在家,你怕是會有些孤單。以後若閑了,可以過來找我們玩,全當是自己家人不要太拘束。”
他們顯然已經把她當做了戊雲璽的媳婦,戊雲璽怕也是想如此,才故意非和她住在一處。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王大嫂知她臉皮子薄,笑著說道:“莫在這裏了,你男人該醒了,你去伺候他起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