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十卿小時候來過一次正陽城，這城就和它的名字一樣，陽光正好。
正陽城算是金寧城外，比較繁華的一個城鎮。
這裏糧食交換比較多，隻是近年饑荒才到城門，江十卿就發現，正陽城不如以前興旺了。
還隱隱冒著些黑氣。
“怎麼回事，感覺城裏有一股很怪的氣味。”江十卿的鼻子雖不如江二寶靈敏，可是還沒進城，就感覺渾身不舒服，城門裏傳來的氣味也不知道是什麼，令她有些作嘔。
戊雲璽似乎是看出來了是什麼，但不好與她說。
“走吧，我們采買些東西，就去清溪村吧，這裏呆著叫人不舒服，不如離開了。”
兩人說話間進了城，進到城裏才發現，這裏比之城外，氣味更要難聞。
而且整個城裏，人死氣沉沉的，隻有少數人機械地在城裏行走。
店鋪裏看著黑漆漆的，好像店裏的人都不愛打理的樣子。
“這裏怎麼回事，正陽城原來不是這樣的。”江十卿有些不舒服地說著。
戊雲璽扶著她的肩膀，給了她一些力道。
“大約這些年饑荒荒廢了吧。我們去集市上看看。”兩人說著，往集市裏走，可才到集市門，兩人就後悔了。
裏麵大排的肉鋪子，正在解肉，被解的並不是豬，而是各類奇形怪狀的獸類，有些甚至有一半化了人類。卻也被他們用大菜刀劈開了，還掛個化人了的頭在鋪子前。
江十卿看得相當不適，更是直接退到旁邊的巷子裏吐了起來。
“他們，他們在吃妖怪。”
戊雲璽掃著她的背，一時也有些堵得慌。
他雖然也獵過妖，可一般都是失了神誌，在發狂的妖怪。
發狂的妖怪都是失了心智的，它們會一直弑殺，直到死亡。
戊雲璽自己是妖怪養大的，所以一般也很少殺妖怪，即使是發狂失了心智的妖，他在獵殺時都會猶豫。
就像那隻野豬精，憑他本事，第一次遇見時，完全有能力將它殺了。
可他愣是猶豫了幾次，才去獵它。
一般人也知道妖怪厲害，主動去殺妖怪的很少。
可這個正陽城居然以妖怪為食，甚至連成了人型的妖怪也不放過，還成了噱頭，掛著成人形的妖怪頭在集市上販賣。
“怎麼回事，正陽城怎麼會變成這樣？”戊雲璽摟緊她的肩膀說道，“別亂想，我去打聽一下。”
“嗯。”她捂著胸口，還是好一陣的不適應。
她剛才看到，有一個屠夫，把一隻成了型的狐狸崽子脫了皮。
那隻失了毛皮的狐狸崽還活著，並沒有馬上死去，還痛苦地“吱吱”叫著。
江十卿是養過狐狸的人，她知道那種淒慘的叫聲意味著什麼。
她連去阻止都嫌晚了，更何況在這樣的城裏，她救得了誰。
一條街的鋪子排過去，竟然都在殺妖怪，並沒有別的鋪子。
這些人不吃米，不吃蔬菜的嗎？難道都隻吃妖怪？
江十卿想著，心裏更是不適。
“走吧，我認識正陽城的一個老獵人，也許他還住在這裏。”
“他不會也獵妖怪吧。”
“……”戊雲璽卻一時回答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