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獵人的家在正陽城最偏僻的一條巷子裏,這裏很殘破。

不過整個正陽城都很衰敗的樣子,行人臉上都是死色。

兩人才走到巷裏,突然看到一隊穿著黑盔甲的官兵走了過來。

兩人憑著本能立即躲了起來。

就聽那些黑盔甲的官兵遠遠地就在抓著人問道:“你們有沒有看到一男一女兩個年青人進城。”

被抓問的路人恐懼地搖頭,他們都是一雙死魚似的眼睛,走路都在飄一樣,根本不看人的,沒有注意到剛剛進來的兩人也算正常。

那些黑盔甲的官兵沒問道,吼了那人兩句,又抓下一個人問去了。

這些官兵極是凶惡,但凡路人回答得慢些,就會被他們拳打腳踢的。

甚至抽出刀來要砍人,也難怪這正陽城裏行人這麼少,沒事誰願意出來惹這些惡人。

戊雲璽帶著江十卿繞過那些人急走。

沒一會兒到了一個破敗的小院子前,這院子怕是真小,院子裏種顆樹就能把整個院子塞滿了。

戊雲璽輕輕敲門,他敲得有些節奏,大概是獵人間的暗語。

裏麵一直沒有動靜,許久了才聽到有人從裏麵出來開門。

“吱”一聲後,門後伸出一張瘦到脫形的蒼老臉龐。

“戊英雄。”老獵人的聲音和模樣都有些像幹涸的河床,帶著大塊的裂縫。

“怎麼回事?你怎麼變這模樣了。”戊雲璽顯然也有些詫異。

“進來說。”老獵人防備地看了一眼外麵,立即讓兩人進來。

兩人進到裏麵發現,老獵人的屋子裏竟然冷得像要結冰一樣,這樣的天氣,他房子裏居然沒燒爐子取暖。

“冷吧,我去燒個爐子。”老獵人看到進來的姑娘家一直在發抖,他立即出屋要拿柴火。

戊雲璽攔住了他,“沒事,咱先坐下說話。她不是冷,隻是有些不舒服。”

他說得沒錯,江十卿並不是冷,她還在為看才看到的那一眼,心裏發寒。

戊雲璽扶她在桌邊坐下,在桌底伸出手握住了她冰冷的手。

“您先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這城怎麼變成這樣?”

“唉。”老獵人歎了一口氣說道,“還不是那姓薑的縣令,到了這裏就弄成這樣了。”

老獵人說話時,拿了一下茶杯,才發現杯空著,連茶都沒有。

這時江十卿回過一點神誌,她從包袱裏拿出一個水袋子,裏麵裝的米酒,她給老獵人倒了一杯,又給自己人也倒上。

她又從包裏拿出一個餅遞給了老獵人,她雖然心裏發寒,可也看得出這老獵人怕是有許久沒吃東西了。

走路時,人暈暈乎乎的,臉上不見肉,隻一層臉皮子已經凹陷下去了。

她是熬過饑荒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老獵人接過餅有些不好意思,這才想起問道:“戊英雄,這位是?”

“是我媳婦,你先吃點東西再慢慢說吧。”

“已經娶媳婦了,真快,真快啊。”老人說著,吃起餅來。也許是餓得太久了,他餓過勁了,並沒有狼吞虎咽。

他咽下第一口東西時,還咳了一下。

“好久沒吃到糧食了。”老獵人一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