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爭相印四人結幫!小平二出中南海(2)(1 / 3)

江青昂首闊步,一些人像眾星捧月似的,圍在她的身邊,連黨中央副主席王洪文都像她的部下一樣,尾隨在她的身後。江青端著架,擺出一副至高無上的領袖的派頭,頓時,會場一陣瘋狂的歡呼。麵無表情坐在主席台上的周恩來,他不知道今天這個會的內容。他是臨時接到“江辦”的電話通知,匆匆忙忙地趕來的。他眉頭緊皺,不動聲色,泰然自若地看著材料。

“革命的同誌們!”江青故意拉著長腔,擺著不可一世的架式,聲嘶力竭地大聲喊叫,“今天是動員批林批孔的大會,要全國動員起來。這場批判運動,不是放空炮,要有的放矢,要緊密地聯係實際!”說到這,她用力地一揮拳頭,嗓門提高了八度,像示威似的喊道:“我們有沒有代表孔老二式的人物呢?”她一揮手,“有這個問題,大家要動動腦子,想一想。”她停頓了一下,道:“現在,先由謝靜宜同誌講。”她帶頭鼓掌。

謝靜宜原來是8341警衛部隊的一位搞機要的工作人員。後來到北大支左留下來當黨委書記,一下成為風雲人物。她坐鎮清華、北大,和遲群成為清華、北大兩所大學的“太上皇”。此刻,全國造反派頭目都明白,他們是江青的心腹,他們的言行舉動,都是代表江青的。

她30歲左右,穿著一身草綠色的軍裝,躊躇滿誌地走到麥克風前,扭動了一下身子,清了清嗓子,發出刺人神經的尖聲:“今天,我是根據江青同誌的指示,講講批林批孔問題。孔夫子是個儒家,不是法家。長期以來,他是保守勢力的代表。”她激動地一揮拳頭,“這種保守的反動的思想,阻礙著革命的發展。不批臭它,中華民族就不能前進。”說到這,她用一種像錐子似的目光,狠狠地掃了一下正在看材料的周恩來總理,指桑罵槐地說:“代表保守的反動的孔老二的思想,過去有,現在有,將來也還會有。我們要堅決批臭這種妨礙文化大革命的反動思想。不管這種代表孔老二反動思想的人,地位多高,威望多大,都要把他堅決拉下馬……”接著遲群登上講台,他含沙射影,殺氣騰騰。

“總理講講吧?”不懷好意的江青陰陽怪氣地向周恩來道。周恩來越聽越感到這些充滿火藥味的發言,都是江青背後有計劃、有組織、有目的布置的,矛頭都是指向自己和負責軍委工作的葉劍英。他打定了主意,拿過麥克風,不慌不忙地說:“對於這個會,我事先一點也不知道!”頓時會場嘩然:怎麼,一個中央常委、國務院總理都不知道,這豈不是江青個人搞的麼?他接著說:“但是,我對文化大革命形勢的發展不夠敏感,有點思想落後於形勢。幸好,江青同誌敏感,我應該檢討自己的思想……”

江青得意地望望周恩來,她用閃電戰術,突然襲擊,逼著周恩來當眾檢討。她感到高興。大會一結束,她立刻在釣魚台把姚文元、王洪文、張春橋、謝靜宜、遲群都叫了來,他們坐在豐盛的慶祝宴會上。“哈哈。”江青狂笑了一陣,得意忘形地說,“今天是我們的慶功宴,把周恩來搞得狼狽不堪,他這個龐然大物,也得在大庭廣眾麵前檢討自己的思想跟不上形勢。他有什麼了不起的,照樣是咱們手下的敗將!”說到這,她站了起來,舉起酒杯,同謝靜宜、遲群碰碰杯:“為我們這兩位衝鋒陷陣的有功之臣,幹杯!”她一仰脖,一杯茅台酒全部倒了下去!

“周恩來將是我們長期較量的對手。”王洪文端起酒杯,和江青碰碰杯,奉承地說,“江青同誌就是指揮我們的統帥,你就統率我們和他周旋到底吧!”

“他不會就此罷休的。”老謀深算的張春橋插了一句,“我們還要防備他從背後捅刀子。王、關、戚是怎麼垮台的?”

“不要長他人的誌氣,滅自己的威風。”三杯茅台下肚,江青得意忘形了,“眼下,鹿死誰手,就看我們兩家了。但是,從年齡、身體,他都不占優勢,他今年已經是七十六七歲的人了,好景不長了。他手下的得力幹將葉劍英,也是七十六七歲了,秋後的螞蚱,還能有幾天撲騰頭!他有點像諸葛亮死前的處境,後繼無人。”說到這,她自信地說,“我們是兵強馬壯,我的年齡算是大一點,但比起周恩來、葉劍英、還小十六七歲,至於洪文、文元,你們是屬於少壯派,他們更沒法和你們比!我們要有充分的信心戰勝他們!”

她忽地站了起來:“為我們的勝利幹杯!”她帶頭一仰脖,一杯酒又灌了下去。

正在江青開足馬力,通宵達旦地來審查“一?二五”大會上的錄音帶時,一件使她料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一?二五”大會的當天晚上,周恩來便把參加大會的秘書叫來,吩咐道:“你們要開夜車,把大會上的發言整理出來,用不著全文整理,把主要意思整理出來就行了,我有急用!”

秘書們知道周恩來的用意,連夜突擊,到第二天,即1月26日上午,記錄便整理好了。周恩來把記錄從頭到尾地看了一遍,重要的地方還用紅筆劃個橫杠,又給毛澤東寫了封信,都裝在了一個大信封裏,立刻派機要通信員送給毛澤東。

當天下午,毛澤東認真地看了“一?二五”大會上的發言,他越看越生氣,他大口地吸著煙,這不僅是背著政治局,也是背著我幹的,已經狂妄到目空一切了。在她的眼裏,還有誰,誰也不在話下了。這麼大的一件事,連個招呼也不打,就擅自行動起來。這也是奪我的權。她自以為翅膀硬了,可以一手遮天了,這完全是一種無組織無紀律的行為。

“恩來嗎?”毛澤東立即拿起電話,“你通知一下政治局各委員,開一個會,討論一下江青私自召集的‘一?二五’大會的問題。”

政治局會議開始了,毛澤東道:“這麼大的一件事,你們和政治局商量過了麼?和我商量了麼?”江青、張春橋、姚文元、王洪文麵麵相覷,啞口無言。

“1967年,你江青帶頭就搞亂過軍隊。”葉劍英也義正詞嚴地批評了江青,“你這次是想奪權,是對政治局、中央軍委和周總理搞的一次突然襲擊。這麼大的一件事,誰也不商量,自己就幹上了,你江青的膽子也夠大的了。”

“現在北京的中央直屬機關、國務院各部和軍委的各單位,聽了你的報告,又鬧騰起來了!”周恩來嚴肅地指出,“他們哪裏知道,你用的是中央的名義,其實完全是你個人的意見。怎麼收場啊?”

驕橫一時的江青,頃刻像霜打的茄子――蔫了,她無法反駁,但心裏又憋了一肚子氣。她幾次都想豁出去了,大吵大鬧,吵它個天翻地覆;但她畢竟是在政治漩渦裏滾了十年,她知道其中的利害。如果真的吵得不可開交,給毛澤東下不來台,他一動怒,這不是飛蛾投火,自取滅亡嗎?這也正是對方所希望的。她忍了又忍,終於克製住了自己,沒有發火。“這次的事件。”她無可奈何地說,“我是有責任。”

“錄音帶一律不準向下發了。”毛澤東的批示,算是作了結論,並責令江青等“要作檢查!”

會議結束了,江青滿臉鐵青,驅車回到住所,一進屋,便像發了瘋的野獸,發泄著不滿:“你毛澤東已經不分裏外了,你反複無常,一會兒支持我們,一會兒又支持周恩來,好人都讓你做。”她又瘋狂地攻擊周恩來:“一定是他告了刁狀。”她望望坐在身旁的王洪文、姚文元,“不然主席知道得怎麼那樣快?我們的錄音帶還沒修改完,主席就掌握了大會的情況。這除了周恩來,誰還能幹得出來!”說到這,她咬牙切齒地發著狠,“這是從背後射我一暗箭。好吧,既然你對我不仁,也就別怪我對你不義,讓我們長期進行較量吧!”

“這次我們算是敗在周恩來手下了。”王洪文垂頭喪氣地說,“我們還得寫檢討……”“敗,我才不承認失敗呢!”江青氣呼呼地說,“咱們誰也不許泄氣,勝敗乃兵家之常事,振作精神,重整旗鼓,下次再見高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