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爭相印四人結幫!小平二出中南海(21)(1 / 3)

連續乘坐三個多小時的飛機,對於他這位83歲的老人來說,已經相當疲勞了。可是,他還不能馬上去駐地休息,因為,駐地還沒有收拾打掃。

有什麼辦法呢,隻好在候機室裏等著。

對於朱德到底住在哪好,廣州的那一夥子林彪的追隨者們是作過慎重研究的。據說原來是準備讓他住在廣州市內的珠島賓館的,可是後來還是決定:不能讓他進廣州,讓他到從化“呆著”去吧!

名義上說是來從化“療養”的,但是天曉得這是什麼樣的“療養生活”啊!

――前後九個多月的時間裏,沒有任何負責人來看望過他。

――想去附近的工廠、農村搞點調查研究,人家說:“不行!”

――想自由地散散步,人家說:“不準超過橋頭警戒線!”

――想找個服務員來幫助念念報紙,有人就批評服務員:“別給他念,他自己不會看?”

這樣的“療養生活”,與其說是“療養”,不如說是軟禁。

更加令人氣憤的是,就在朱德在從化“療養”期間,林彪的一個熱心追隨者卻在幾十裏外的廣州一個部隊團以上幹部大會上,用極其惡毒的語言,咒罵朱德是“老軍閥”,“一貫和毛主席唱對台戲”。

這樣的軟禁生活,一直持續到1970年8月,朱德才回到北京。

朱老總,你是紅司令啊

1971年9月13日,林彪叛國投敵,被摔死在蒙古的溫都爾汗。這件事,使全國人民拍手稱快,也使一些被他欺騙蒙蔽的人醒悟了過來。

朱德懷著激憤的心情給黨中央、毛主席寫了一封信,信中說:“當我從文件中看到林彪及其一夥妄圖謀害毛主席時,我感到異常憤慨。他們真是惡貫滿盈,十惡不赦。林彪這顆埋藏在毛主席身邊的最危險的‘定時炸彈’,自我爆炸是一件好事。因為這使我們黨更加純潔,更加偉大了。”

從這以後,朱德的處境才開始好了些。

1972年10月,忽然有一天,他老人家又到北京石景山鋼鐵廠視察來了。朱德一下車,就和前來歡迎他的幹部和工人們親切握手。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說:“我是來向大家學習的。”

在廠部辦公室裏,廠的負責同誌向朱老總彙報了全廠這幾年的生產情況。每談一個問題,朱德都要詳細地詢問,一直問到徹底清楚為止。在談到廠裏的人員組成情況時,他老人家特別問道:“現在廠裏還有多少老工人?”

“還有300多人。”

“占全廠總人數的百分之多少?”

“大約百分之三十左右。”

朱德點點頭說:“嗯,還不算太少。老工人們有很高的政治覺悟,有豐富的實踐經驗,你們一定要注意發揮老工人的作用。”

接下來,朱德又問到廠裏有多少工程技術人員?他們的情緒如何?工作上和生活上還有些什麼困難?最後他對廠的負責幹部們說:“搞現代化,沒有知識分子不行。要想大幅度地提高工農業生產率,要想開發石油、征服宇宙空間,要想確保祖國的……光靠鐮刀、鐵錘、大刀、長矛行嗎?不行的!得靠科學技術。因此,知識分子是國家的寶貝哩!你們一定要尊重他們,愛護他們,絕不允許歧視他們,排斥他們。”

聽完彙報,朱德一定要到生活現場去看看。廠的負責同誌考慮到他老人家已經86歲高齡,想攙扶他沿著平坦的馬路視察一兩個主要車間就可以了。可是,朱德堅決不肯沿馬路走,也不讓人攙扶,自己按照廠裏的生產程序,由堆放礦石的料場,一直看到爐火熊熊的煉鋼車間。在車間的電爐旁,他了解到我國生產的鋁合金的品種還不夠多,便說:“一定要想辦法增加品種。咱們是社會主義國家,在生產上應該有趕上和超過帝國主義的雄心壯誌。”

1973年12月21日,朱德是不會忘記這個日子的。毛主席在召集參加中央軍委會議的同誌們談話時,向闊別日久的朱德走來了。他熱情地和朱德握手說:“老總啊,你好嗎?你是紅司令啊!人家講你是黑司令,我總是批他們。我說是紅司令,還不是紅了嗎?”

聽了這些話,朱德流淚了。這是他多年來第一次流淚啊!

1975年1月,康克清到首都體育館參加“批林批孔”大會回來,對朱德說:“我剛才聽了江青的講話,一個突出的印象,就是她要把手伸到軍隊裏去了。”

朱德沉思了片刻,自信地說:“你不用擔心。軍隊裏絕大多數人是好的,地方上的絕大多數幹部和廣大群眾也是好的。你想想,群眾會同意再受二茬罪嗎?你到農村去問問農民,讓地主回來他們讚成不讚成?你到工廠去問問工人,讓資本家回來他們讚成不讚成?你再去問問知識分子們,做亡國奴他們讚成不讚成?他們一定都不讚成。別看有些人一時鬧得挺凶,總有一天,他們會被人民拋棄的。”

送別周恩來

1976年1月,我們黨和國家遭受到巨大的不幸――全國各民族人民最敬愛的周恩來總理與世長辭了。

噩耗傳來時,朱德斜躺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直盯盯地注視著窗外灰蒙蒙的蒼穹,任憑臉頰上熱淚一滴接一滴地流下來,嘴裏還不斷地念叨著:“恩來呢?恩來在哪裏……”

“老總!你要安靜些!”

“爸爸!您有病剛好,千萬可不能著急呀!”

康克清以及孩子們圍坐在他的周圍,想用各種各樣寬慰的話使他老人家平靜下來。可是,這一些都是徒勞的。

“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啊!”……人們在門外急得團團轉,搓著手,流著淚。

“你們知道總理的革命曆史嗎?你們應該了解總理偉大的一生啊!”朱德在稍微平靜下來之後,向周圍的人們發問了。

人們頻頻地點著頭,可是誰也沒有說什麼話。默默之中,讓思緒回到那久遠的年代裏去……

在54年的並肩戰鬥生活裏,朱德和周恩來結下了無比深厚的革命友誼。是共產主義的理想,把這兩顆偉大的心緊緊地聯結在一起。從柏林會晤直到“文化大革命”時期,50多年來,他們一同挑起了多麼沉重的曆史重擔,一同經曆過多少磨難和風雨。艱難險阻中他們患難與共,驚濤駭浪裏他們同舟共濟。他們像手足一樣,你離不開我,我離不開你。更何況此時“四人幫”加緊了篡黨奪權的步伐,國際形勢由於超級大國的侵略擴張而變得更加動蕩不安。在這樣嚴重的形勢下,恩來啊,中國怎麼能沒有你?世界怎麼能沒有你?然而,病魔卻不管這一切,硬是從我們身邊把你奪了去。這怎麼能不使全國人民、特別是和你共同戰鬥了幾十年的老戰友悲痛欲絕呢?

1月11日上午,朱德支撐著顫巍巍的病體,乘車去北京醫院,向恩來的遺體告別。一路上,他都在掉淚,坐在汽車裏就要脫帽。到了恩來的遺容前,他莊嚴地向自己一生最親密的戰友敬禮告別,凝神注視,遲遲不願離去。

從醫院回來,他恍恍惚惚,仿佛覺得這隻是一場噩夢,但又知道這都是真的。

為恩來舉行追悼會的那天,秘書來問:“去不去參加?”

“去!當然去!”朱德毫不遲疑地回答。

開會的時間快到了,汽車已在門口等候了。可是由於幾天來寢食不安,徹夜流淚,身體過分虛弱,兩條腿說什麼也站不起來了。“唉!去不成了!這怎麼對得起恩來?”他不安地癱坐在沙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