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獻上美人計 子楚即皇位(1 / 3)

轉眼就到了第二年的秋末,趙姬將要生產了。經過一番驚心動魄的生產之後,一個男嬰終於降臨人世。這個男孩生得天庭飽滿,兩眼炯炯有神,哭聲響亮,引得鄰人爭來閱看。像很多帝王一樣,這個孩子降臨人世的時候也是祥雲密布,紅光滿室,許多奇鳥紛紛圍著產房飛翔不止。

看到如此景象,鄰居們紛紛圍觀,異人見此景更是興奮異常,笑著對眾人說:“此子生得眉端目正,一臉富貴,而且又是贏秦王孫,他日必能為政於天下。”

於是給自己的兒子起名為政,又因其生在趙國,名為趙政。

轉眼之間,趙政已經三歲了。也就在這一年,秦昭襄王又想並吞天下,成就霸業,便命大將王齕、鄭安平挾四年前武安君白起坑殺40萬趙軍的餘威,發兵圍攻邯鄲,意欲一舉掃除趙國這個強敵。因為雙方交戰,身為質子的異人被趙國給關押起來,後來在呂不韋的營救之下,異人一家與呂不韋才脫離危險逃離了趙國。之後,異人與呂不韋成功回到秦國,但是趙姬母子隻能留在了趙國。數年之後,才回到秦國。

秦昭襄王五十六年,風燭殘年的昭襄王與世長辭,舉國同哀之時,太子安國君繼承帝位,是為秦孝文王。孝文王登基之後,長王孫子傒與子楚展開了爭奪太子之位的鬥爭。子傒獲得一些宗室大臣的認可,而子楚則得到了華陽夫人和呂不韋的全力支持。華陽夫人在內宮為子楚運籌,而呂不韋則在外廷幫助子楚交結朝廷重臣。最終,子傒因為自己的扶助力量太過弱小而敗下陣來,隻能再老老實實地做回自己的王爺,而子楚則在孝文王繼位後不久便被確定為太子,單等孝文王百年之後登基為帝。不過,孝文王雖然年紀不算太小了,但卻老當益壯,精神矍鑠,走起路來也虎虎有生氣,大有繼昭王遺誌,繼續開拓疆土之勢。

又是夜色濃鬱的日子,星光黯淡,偌大的一個鹹陽城完全被籠罩於夜色之中,顯出了一種讓人沉沉欲睡的寧靜。

城西,呂不韋的宅院。

院中已沒有了多少燈光,大部分人都已經伴著夜色睡熟了,隻有巡行宅院的家丁還在哈欠連天地進行著自己的工作。

呂不韋的臥室之內,燈光如豆,呂不韋枯坐於燈前,隨手翻看著桌上的一卷書簡,而且還不時地看看窗外的夜色,好像在等待什麼人似的。

忽然,窗外傳來一陣響動,仿佛是鳥兒振動翅膀似的。坐在桌邊的呂不韋聽到外麵的響動,麵上大喜,連忙推開書簡,起身奔到窗邊,推開窗戶,一隻鴿子正咕咕叫著站立於窗外的平台之上。呂不韋將鴿子捧進屋中,解下係在它腳上的那隻小竹筒,而後一鬆手,那鴿子又振動羽翅,穿過夜色,奮飛而去。

呂不韋關好窗戶,回到桌邊,又從竹筒裏倒出一樣東西,仍是一卷卷得很細密的帛卷,展開一看,仍舊是朱砂寫的小字,隻見上麵寫著:

三日之後,孝文王將攜群臣去城西狩獵。

讀罷上麵的字,呂不韋臉上出現了掩飾不住的狂喜,他連忙於燈下燒了那帛卷,而後又吹滅了燈,輕手輕腳地開門而去。

雖然夜色漆黑,但呂不韋卻是輕車熟路,三轉兩轉已經又進入了那小院之中。時已仲秋,多數的鮮花都已凋零,唯有菊花仍舊在夜色之中迎寒綻放,所以空氣中仍然彌漫著一縷一縷濃鬱的馨香。

呂不韋摸索著摘了一大把的鮮花,走到門前,輕輕叩門。屋裏燈光又明,門“哎呀”一聲開了。呂不韋捧著那一大把鮮花邁步進屋,晴歡也正和以往一樣,全身赤裸,隻穿一件透明的薄紗睡袍站在他的麵前。然而,奇怪的是這次晴歡既沒有笑吟吟地接過鮮花,也沒有乳燕投林一般撲進呂不韋的懷中。

呂不韋一時也有些愣住了,正遲疑間,卻見晴歡眼中淚光閃爍,而後輕啟朱唇,猶豫了半天,這才開口問他道:

“老爺,是不是到了晴歡要離開老爺的時間了?”

聲音幽咽,容顏憔悴,讓人為之心碎,呂不韋也為晴歡的真情所感動,吸了一口氣,而後將花丟在桌子上,極不情願地衝著晴歡點了點頭。

看到呂不韋點頭,晴歡眼中的淚水猛然間便滑落在白皙晶瑩的臉頰上,愣在了那裏,好像忘記了她的這件紗衣於秋日的清涼還是不相宜的。

“老爺,晴歡可以不走嗎?”

她的身體輕輕抖動著,幾乎是在祈求呂不韋了。

看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想起她對自己的一腔真摯柔情,呂不韋的心思也徘徊起來,他又何嚐不想留這麼一個可人陪伴於自己的左右呢?他也是有情有欲的男人啊!但轉而他便知道自己不能那樣去做,自己的努力已經初見成效,不可能中途放棄的。他狠狠心,猛地搖了搖頭。

晴歡的身體劇烈痛苦地顫抖起來,她甚至哭得彎下了腰,但她卻又猛地站起來,眼中噙滿了晶瑩的淚花,銀牙咬著嘴唇,極不情願地點了點頭。隨後,她爽性地用手抹去眼中的淚水,一下子脫去了自己身上的睡袍,將自己的身體毫不羞澀地盡數展露於呂不韋的麵前,而後對呂不韋說道:

“老爺,你再抱抱晴歡好嗎?”

呂不韋點了點頭,緩緩地張開雙臂,晴歡便猛地投進了他的懷抱之中,呂不韋緊緊地擁著她,恨不能將她那柔軟且充滿彈性和誘惑力的身體都揉進自己的心胸裏去……

三日之後,鹹陽城內通往西城門的大街上,一行人正浩浩蕩蕩地向西城而去。走在前麵的人都騎著高頭大馬,那些馬都是毛色油亮、腿長臀肥,一看便知道是難得的良種駿馬,而那些騎在馬上的人也都氣度非凡,背後大都背著弓箭,此刻正坐在馬上高談闊論。騎馬人的身後則是一群步行的人,手中都牽著一隻肥大的獵狗,那些獵狗吠聲連連,對著行人齜牙咧嘴,樣子極是凶惡。鹹陽城內的居民聽聞這是孝文王率領手下大臣們去打獵,於是都紛紛湧到街頭,想一睹皇家帝王和大臣們的威儀。

秦孝文王端坐於馬上,看著眼前的街市繁榮,人群熙攘,心中甚是愉悅,於是催動戰馬,帶動大隊人馬直往城西而去。

守城的軍官早已接到通知,率領自己的手下整齊地站立於城頭之上,向孝文王致禮送別,孝文王也揮動馬鞭,向自己的部下問候。

轉眼之間,一行人已經出了西城門,又走了一會兒,小路兩旁便不是剛才平整的田疇,而是萋萋荒草與叢生的灌木,地勢也開始高低起伏起來。聽到人聲的喧嘩和獵狗的吠聲,草叢灌木之中便不時地有小獸騰竄而出,轉眼間又跑得無影無蹤,引得那些躁動的獵狗們又是一陣陣狂吠。

孝文王高高地坐在馬上,極目而望,眼前正是一片有些低矮的山間穀地,剛想命令部下及文武群臣散開成合圍之勢,忽然一陣女人的啼哭求饒之聲和男人粗暴的叱罵之聲從前麵的一片高高的茂密的灌木叢後傳出來。

孝文王也是善戰好武,聽到這陣喧鬧之聲,也不猶豫,催馬便向前趕去,後麵的宮廷衛士趕緊追趕過去,以防孝文王出什麼危險。轉過那灌木叢之後,隻見三名彪形大漢正將一女子圍在中間,三匹高頭大馬站在一邊。

由於有那三名大漢擋著,再加上那女子此刻已經披頭散發,所以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從她那驚恐的尖叫聲中可以清清楚楚地感到她的恐懼。那女人在三個彪形大漢中間來回地尖叫奔跑著,想衝出三個男人的包圍,但那三個惡漢卻得意地笑著將她推來推去,而且不時地將她摟在懷裏粗暴無禮地撫摸親吻一番,同時還不斷地撕扯著她身上的衣服。麵對著三個大漢的非禮,她仿佛一隻待宰的羔羊,隻能哀哀地啼哭著,乞求著,然而那三個惡漢根本不管她的乞求和啼哭,反而越發放肆起來,眼看那女子就要被玷汙於那三名彪形大漢的淫欲之下。

“住手,朗朗白日之下你們竟敢調戲民女,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王法?”不知何時,子傒已經縱馬於孝文王的身邊,指著那三名惡漢,厲聲喝問道。

那三名惡漢正顧自調戲那名少女,淫欲極度膨脹,聽得有人嗬斥,立即頗為吃驚且蠻橫地回過來準備再耍要淫威,但一看之下卻不禁大驚失色,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身後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人。

三名惡漢一見情勢於己不利,偷偷地互使了個眼色,而後作勢要向眾人撲過來,卻又一下子翻身騎在自己的馬上,打馬揚鞭,落荒而逃。子傒正要率人縱馬去追,忽聽背後有人厲喝一聲:

“惡賊,朗朗乾坤之下,你們作惡多端,難道還想全身而退嗎?”

話音剛落,隻聽“嗖,嗖,嗖”三聲尖銳的破空之聲,隻見三支雕翎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那三名賊人射去。三名賊人逃勢雖快,然而箭勢卻更急,三人未及躲避,三支雕翎箭分別射中他們背部的要害之處。三名賊人幾乎異口同聲發出一聲慘叫,猛然跌落馬下,掙紮翻滾幾下,眨眼之間便氣絕身亡。孝文王和子傒都頗為詫異地回過頭來,隻見呂不韋正神情輕鬆地將弓送入背後的弓囊之中。孝文王極為豪爽地讚歎道:

“本王一向隻知呂先生富甲天下,卻實未想到先生箭術也是極為精湛,單是剛才這副身手恐怕就非常人所及啊!”

“讓大王見笑了,不韋以商為業,四海漂遊,不幸又當亂世,唯恐丟了身家性命,隻好練些武藝,一為健身,二來也可自衛,沒想今日倒派上了用場。”呂不韋非常謙遜地說道。

說話之間,剛才被三個惡漢調戲的女子已經束好了發髻,整順了淩亂的衣服,恭恭敬敬地拜伏於孝文王的麵前:

“小女子晴歡多謝您的救命之恩。”

“啊,晴歡姑娘,救你的並非本王,你要謝也應謝他們啊!”

說著,他指了指身邊的子傒和身後的呂不韋。

“晴歡可認不了那麼多人,既然大王的話他們都聽,那晴歡謝大王一個人不就行了嗎?”

孝文王被她的這句話逗得哈哈大笑起來,笑罷之後才說道:

“晴歡姑娘,本王要開始打獵了,你既已無事,那麼就自己回家去吧!”

一聽孝文王讓自己回家,仍舊拜伏於地上的晴歡忽然極為傷心地嚶嚶哭泣起來。孝文王忙問其故,晴歡這才抽咽著訴說了自己的身世。這晴歡本是楚國人,後來父母雙亡,隻得前來秦國尋找親戚投靠,怎知親戚也是一家俱亡。無奈之下,晴歡隻得四處流浪,卻被那三人攔住欲行非禮,幸好被眾人救下。晴歡說完,又重重地給孝文王磕了一個響頭,頗為幽怨地乞求文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