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始皇照例出了早朝,文武大臣中的有些人已經知道皇上這兩天心情不太好,所以也不敢上奏而惹火上身。
散朝之後,始皇本想讓趙高陪自己到蘭池諸地以及太虛仙境之中看看進展如何,但卻又怎麼也找不到趙高,隻得悻悻作罷,心中卻甚為奇怪。
迷迷糊糊地過了一天,時已黃昏,倦鳥歸巢,紅日西墜,滿天的灰青色的夜幕開始一點一點地厚重起來。始皇正不知道自己該幹點兒什麼才好的時候,趙高忽然進來了。雖然趙高是一臉的諂媚的笑容,但始皇的臉色卻仍舊垂了下來。始皇剛想說話,趙高卻極為機警地搶在了他的前麵說道:
“皇上,奴才這一天可沒有閑下來,一直都在忙著呢。”
“那你忙什麼去了?”始皇被他搶了先機,不得不按他的話頭說了下去。
“皇上,奴才知道您的心情不好,您心情不好,那就是我這個做奴才的失職,您給奴才榮華富貴,奴才可不能整天吃閑飯,所以奴才就出去到外邊忙活了一天。”
“那你這一整天都忙活了些什麼啊,朕怎麼也沒見你要給朕什麼東西呢?”
“皇上,您現在當然看不到奴才這一天忙碌的結果了,那個東西太大,奴才拿不進來,您跟奴才出去看看就知道了。”
“好,那朕就和你一起出去看看,不過朕可先把醜話放到前麵,你這個東西要是不能夠讓朕的心情好起來,那朕可就要治你的罪了。”
“皇上,如果奴才的努力不能夠讓您高興起來,那奴才甘願受罰,不過您可千萬不要趕奴才走,奴才還想繼續為皇上您效犬馬之勞呢!”
“好,那你前頭帶路!”
始皇跟著趙高來到門外,隻見門外的台階之下放著一個東西,有幾名內侍正圍在旁邊指手畫腳,一副十分驚奇的樣子。眼見趙高與始皇走出來,那幾名內侍立即都乖乖地站在了一邊。始皇定睛一看,放在禦書房門前的原來是一輛車,比他出行乘坐的金銀車要小許多,但卻比金銀車更為細致,也更見匠人的功力,而且車體很寬,坐在裏麵一定會很舒服的。
始皇順著車轅向前一看,更加驚奇不已。原來駕車的並非是尋常的馬匹,而是兩隻高大壯碩、渾身毛色純白的公羊!兩隻公羊的身上鞍轡、韁繩都如駕馬一般齊全完備,而且還規規矩矩地站在地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執拗。
“皇上,這車您還滿意嗎?”趙高滿臉堆笑,小聲地問道。
“哼,真難為你想出這怪主意,這車看上去是不錯,而且駕車的又是兩隻羊,可朕要這車有什麼用啊?”始皇雖然對車很感興趣,但卻並不興奮。趙高聽後,略帶得意地一笑,剛想說話,卻又瞅著那幾個內侍,那幾個內侍見狀連忙極其知趣地避開了。有皇上和趙高在,他們巴不得避開呢。要不然,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倒黴。眼見他們走遠了,趙高這才開口說道:“皇上,這車要是給奴才,那當然是一點用處也沒有,要是給您乘坐,那用處可就大了。皇宮的麵積這麼大,一圈走下來,非得把人累出個好歹來,乘坐大車又有點兒招搖,而且有的路還過不去,太窄了嘛!如果乘上這輛車,不但舒適柔軟,而且來去自由,無論去什麼地方,哪怕是林蔭小徑,鞭子一揚,這車就能順利通行。而且,現在皇上後宮嬪妃娘娘無數,個個美若天仙,皇上一定難以決定取舍,弄不好還會讓娘娘們醋意大發,心生嫌怨。有了這輛車,問題就解決了,奴才為皇上趕著這輛車,穿行於後宮之內,讓這二駕隨興而走,愛停什麼地方就停什麼地方,車停到哪兒,皇上您就臨幸哪位娘娘,共度美妙春宵。再者,羊乃六畜之中最具吉兆福祉的,有這兩隻預示著幸運的公羊為皇上您駕車,皇上您定能永享尊位的!”
“嗯,這車既然有這麼多的好處,那朕自然要坐上一回,不如今天晚上朕就去後宮之中看看這兩隻駕羊會為朕選擇一處什麼樣的地方度過這個夜晚。”
說完,嬴政大踏步地向那輛車走過去,而趙高見狀也連忙緊走幾步,跑到車的跟前,撩開車簾,讓嬴政彎腰坐在車裏,他自己則坐在馭手的位置上。
嬴政非常愜意地坐在車中,上下打量著。車中的各個部位都打磨得極為光滑,沒有一處堅硬硌手的棱角,而且還有不少的鏤空雕花,看上去非常的美觀。車內的後、左、右三個方向都是鑲死的,而前麵則是可拆裝的,那裏是一條軟簾,天冷的時候可以把軟簾遮下來,天熱的時候則可以把簾撩起來。
嬴政和趙高兩個人加起來的分量不算輕,但由於車設計得極為巧妙,而且那兩隻羊又是難得的高大壯碩,兩個人坐上去之後,絲毫看不出那兩隻羊有什麼吃力的樣子。趙高輕輕地抖動韁繩,那兩隻羊便立即邁開大步,蹄聲清脆地走了起來。嬴政撩開自己麵前的軟簾,隻覺一陣陣涼風拂麵,說不出的舒服和愜意。他一時興起,便對趙高說道:
“趙高,你來這車中待上一會兒,讓朕來當一回馭手如何?朕長這麼大,隻騎過馬,趕過馬車,卻還從來沒有趕過羊車,來,讓朕試一試!”
說著,嬴政果真一下子從車中探身出來,要與趙高交換座位。趙高連忙慢慢拽著韁繩,讓那兩隻羊停下來,而後從馭手的座位上跳下來,對始皇說道:
“皇上,您這不是故意要給奴才出難題嗎?您當馭手,我在後麵坐車,奴才這狗膽就是再大,也不敢如此造次啊!您要是真的想過這個趕車的癮,奴才可以在後邊跑著跟上,您坐這個馭手的位置上。”
始皇的心裏早已充滿了十足的好奇心,連忙向前邁了一步,坐在馭手的位置上,抓住趙高遞過來的韁繩。
“趙高啊,趕這兩隻羊和趕馬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嗎?”
“皇上,趕這兩隻羊輕鬆容易得很,羊的脾性要比馬溫順得多,您輕輕一抖韁繩,它們就會向前走,一拽韁繩,它們就停住了,要想讓它們跑得快一點兒,您就多抖幾下韁繩。”
他的話音剛落,始皇便急不可耐地一抖韁繩,車輪滾動,羊車慢慢地向前走去,趙高連忙抬腿在後麵追趕。
開始的時候,始皇嬴政並不熟悉,車還走得不算太快,趙高也能步履從容地跟上。等到後來,嬴政熟悉了駕馭之法,玩心大起,連連地抖動韁繩,兩隻羊奔跑如飛,拉得那車也走得飛快,後麵的趙高生怕跟丟了,又擔心贏政會有什麼閃失,隻得一個勁兒地發足猛追。
終於,那兩隻羊的奔跑速度慢了下來,有幾名侍衛正在後宮之中巡行,眼見來了這麼一個怪物,剛想阻攔,一看駕車的人是當今皇上,嚇得連忙閃到了一邊。他們可不想被皇上砍了腦袋。怪車過去之後不久,趙高也氣喘籲籲地一路猛追過去。眾侍衛們引頸翹望,不知這兩個人在搞什麼名堂。
始皇一時跑得興起,並不想讓兩隻羊停下來。但是,無論他怎麼使勁地抖動韁繩,那兩隻羊就是不聽話,照樣慢慢地停下來,而且隨即便伸嘴在路邊吃起草來。始皇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為這兩隻羊的執拗性格而感到有趣。他在車上意猶未盡地坐了一會兒,趙高才氣喘籲籲地從後麵跑了上來。
“趙高,這兩隻羊怎麼到這裏就停下來了呢?朕怎麼搖動韁繩它們也不肯再往前跑了,你看,它們現在吃起草來了!”
聽了始皇的問話,趙高並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即開口回答,而是瞪著眼睛看著始皇,張著大嘴,衝著始皇,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實在是累壞了。那兩駕手雖然隻是兩隻羊,但卻膘肥體壯,而且久經訓練,所以極善奔跑,趙高平時也算養尊處優,而且年紀也不小了,怎麼能夠追得上它們呢。
過了好半天,趙高的呼吸這才稍微平緩下來,但仍然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
“皇上,您也許是忘了吧,奴才剛才不是說了嗎,後宮這麼多人,哪一位嬪妃才女都等著皇上臨幸,可究竟去誰那裏皇上也難以決定。既然您和奴才們都無法決定去誰那裏,咱索性就讓這兩個畜生作決定,他們停在什麼地方的人,皇上您就臨幸什麼地方的人,這樣不就公平了嗎?”
始皇低頭想了一下,而後點頭說道:
“嗯,這個辦法倒也不錯,但是如果它們給朕找了一個人老珠黃而且又奇醜無比的怎麼辦啊?”
“皇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那樣的女人才正能伺候皇上呢!”趙高一邊笑著,一邊極為無聊地說道。
“哼,你這個狗奴才,就是知道為自己打圓場,好了,朕先進去了,你怎麼辦啊?”
“皇上,奴才先把車趕到一個地方停下,讓這兩個家夥吃點兒東西,奴才也歇一會兒,明天早上奴才再來接皇上,您看怎麼樣?”
“嗯,行,就這麼辦吧!”
說著,始皇轉身向車旁的一座青磚碧瓦的小院落走去。雖然他不知道這座院子中的嬪妃是老還是少,是俊還是醜,但他的心中又充滿了對女人的占有欲。他從口袋裏掏出藥瓶,從裏麵拿出一粒墨丹吃了下去,腳下也加快了速度。
從此以後,每逢夜晚,始皇都會坐上這輛非常奇怪的羊車,在後宮之內巡遊,羊車停到什麼地方,他就到什麼地方去找女人痛痛快快地雲雨一番。如此一來,他的性生活便無比的頻繁起來,而且他也漸漸地從菁菁之事中擺脫出來,漸漸將其淡忘了,或者說不會常常陷於那種苦惱之中了。
與此同時,鹹陽令閻樂也在加快蘭池仙山的建設速度,而韓終和侯公也在丹爐旁忙個不停。當然了,閻樂與韓、侯二人都取得了大量資財以中飽私囊。而且,韓、侯二人還從趙高那裏得到了女人給予的享受,趙高果然賜予了他們一人一名美貌溫柔的處女,而且這兩個女人也先後為他們二人懷上了身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