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紅甫很快就掌握了晴朗天氣狀況下的灑旗要領。一連許多天,升旗效果都非常好。
但是,還沒來得及高興,新的問題就又來了。
一天,正趕上天氣有點風,雖然別人沒看出什麼來,但高紅甫卻感到升旗的效果不如平時好。
那天的午飯高紅甫沒有吃好。他一直在琢磨一個新問題。遇到這麼點小風就影響升旗效果,要是遇到下雨天和刮大風等惡劣天氣怎麼辦?進而,他又想,其實單單隻是一個刮風也會出現各種不同的具體情況,不但會有風大風小之分,還有逆風順風之分。順風時,旗幟容易灑向空中,要是趕上逆風,旗幟就會拋灑不開,飄飛不起來,甚至會裹成一團,纏繞在旗杆上。要是再下大雨,旗子會增加重量,那種情況就更難處理了。
一想到這些,高紅甫心頭的壓力更大了。
他再也坐不住了,全身心投入到應對惡劣天氣時的灑旗訓練上來。
隻要一有時間,他就來到模擬升降國旗的地方,模擬惡劣天氣練“灑旗”。高紅甫終於摸索和掌握了一套“灑旗”方法。能夠做到無論天氣多麼惡劣,風怎麼大,風向怎麼偏,他都可以通過改變拋灑角度,把國旗瞬間展開。
對於升旗手來說,降旗比升旗的難度還要大。降旗過程中講究的是快、準、穩,幹脆利索,決不能拖泥帶水的有碎動作。
為了練就一手硬功夫,高紅甫反複練習降旗。
降旗過程中,國旗是順著旗杆往下降,稍有把握不好,就有落地的可能。
為了不讓國旗落地,升旗手要在國旗接近旗杆底部的幾秒鍾內,將國旗挽出漂亮的三朵花。
這一連串的動作,需要體力,更需要技巧。當國旗降落到旗杆底部的瞬間,要求旗手用左手緊緊握住旗杆的同時,右手的後三個指頭隨著旗麵的波浪上下翻飛,利用手掌外側邊緣將國旗一把把將攏在旗杆上。這個“攏”可非同與一般的“攏”,要“攏”出“嗒嗒”的響聲來。動作次數還不能多,一般精確在13到15把。一連串的動作要優雅利索,指頭不能離開旗麵,力度要大。在這個過程中,旗手右手的小指一側就必然要碰到鐵杆上。由於要求動作迅速利索,旗手用的力也就很大,於是就等於是與金屬旗杆硬碰硬。
皮膚當然硬不過金屬,練的多了,高紅甫右手靠近小指的那一側就開始蛻皮、起泡,水泡破了就開始往外滲血。血淋淋的皮膚經常與手套粘連在一起,揭都揭不下來。隻有把手放進水裏泡上一會才能忍著鑽心的疼痛把帶著一層皮的手套摘下來。
就這樣,經過反複的練習,高紅甫右手的皮掉了成百上千次。長了又掉,掉了又長,手套也數不清究竟壞了多少雙。
後來,高紅甫的收旗動作終於練出來了,右手的小指一側也不再起泡滲血,而是長了一層厚厚的繭。
這層繭足足的有一寸厚。
因為是首席升旗手,高紅甫就成了軍中明星。中央電視台、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和各地方電視台經常來采訪他,請他去做節目。他一邊感到驕傲自豪,一邊又時時告誡自己不能有半點的懈怠和自滿。
老家的親人們也為高紅甫感到驕傲和自豪,但也沒有忘記時時叮囑他恪盡職守,戒驕戒躁。
高紅甫的父親是個樸實的中原漢子,他雖然沒有什麼高深的文化,但說出的話卻質樸而深刻。
他時常這樣叮囑兒子:“人們這樣關注你,並不是你這個人有多麼了不起,而是因為你是一名光榮的升旗手。你要把每一次升旗都當作第一次,不要感覺兵當老了,就把工作放鬆了。你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因為你代表的不僅僅隻是你一個人,而一個國家的形象。”
高紅甫牢記父親的叮囑,把每一次升旗都當成是第一次。
這些年來,無論是升旗還是降旗,他從來都沒有失過手。
如今,在中隊領導的安排下,高紅甫已經又帶出了一個非常優秀的升旗手。這個叫劉岩的山東聊城籍小夥子,也有著一雙和高紅甫一樣的大手。他右手的小指一側也同樣有著一層厚厚的繭子。
一次,一個記者采訪劉岩時握著他充滿繭子的大手問他累不累?
21歲的劉岩回答:“在這個光榮的集體裏,每一個護衛隊員想得都是同一件事,那就是怎樣才能不辱使命,把國旗升好,為祖國爭光,至於個人的一點辛苦和勞累與祖國的榮譽相比,實在是算不上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