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北京調來“大炮”聶元梓(1 / 3)

張春橋在上海點起了一把火。火勢熊熊,正在燒向陳丕顯,曹荻秋、魏文伯。此時此際,張春橋卻想滑腳了:第一,他隻想“借刀殺人”,借助於王洪文幹掉上海市委;第二,北京正處於大動蕩之中,爭奪在中央的地位比上海更重要。

十六日晚,在“最新最高指示”下達之後,張春橋給江青掛長途電話:“我想回北京了。”

“我給你派一員女將到上海。她是一尊大炮,用她準能轟垮上海市委。”江青的語調,那麼的洋洋得意。

張春橋一轉眼珠子,馬上猜著了“謎底”:“是聶元梓吧?”

“不錯!”江青哈哈笑了起來。

聶元梓,這個四十五歲的女人,在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晚上,通過中央人民廣播電台的無線電波,名震中國。

此人原是北京大學哲學係中共黨總支書記。她頗有點來曆:十七歲的時候,便在山西晉城的華北軍政幹校加入中國共產黨。不久,進入延安,在那裏結識康生之妻曹軼歐……一九六六年三月四日起,曹軼歐進駐北京大學,據說是搞“調查研究”。聶元梓因在“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中,反對過北京大學校長兼黨委書記陸平,與校黨委結下深仇。曹軼歐與聶元梓一拍即合。在“曹大姐”的指點下,聶元梓聯合六名教師,於五月二十五日在北京大學貼出大字報《宋碩、陸平、彭佩雲在文化革命中究竟幹些什麼》。宋碩,中共北京市委大學部副部長;彭佩雲,北京大學黨委副書記。大字報經康生推薦給正在武漢的毛澤東主席。六月一日下午,主席在長途電話中,同意康生的建議,由中央人民廣播電台廣播這張大字報……於是,聶元梓這個普通的女人,在一個晚上成為中國的新聞人物。六月二日,《人民日報》全文刊載了聶元梓等寫的大字報,還配發了評論員文章《歡呼北大的一張大字報》。

此後,一九六六年八月五日,毛澤東主席在他那篇著名的《炮打司令部》一文中,稱聶元梓等的大字報為“全國第一張馬列主義大字報”,聶元梓名揚萬裏了!

這個桀驁不馴的女人與江青、張春橋第一次結識,是在一九六六年七月二十五日晚。

那天晚上,一串轎車魚貫駛進北京大學燕南園六十四號。從車上下來的,是“中央文革”的大員們——康生、江青、張春橋、戚本禹。

在門口恭候的,便是聶元梓。

北京大學未名湖畔的大操場,人山人海,北京大學師生們正在等待著“中央首長”的光臨。

在燕南園稍息,江青、張春橋與聶元梓相見恨晚,正在熱烈的交談著。江青此行,本是為了宣布撤銷北京大學工作組組長張承先之職,而聶元梓以及她手下的大將孫蓬一卻談起了另一個不相幹的話題——常溪萍。

如果說,陸平是聶元梓心中的頭號大敵,那麼常溪萍便是二號仇敵了。常溪萍是中共上海市委教育衛生部部長、華東師範大學黨委書記兼副校長。本來,常溪萍在上海,聶元梓在北京,素不相識,從無來往。常溪萍被聶元梓恨之入骨,那是一九六四年十一月至一九六五年六月,受教育部和中共上海市委的委派,常溪萍擔任了北京大學社教工作隊黨委副書記。常溪萍是個富有正義感的人。當聶元梓借助於社教運動整陸平的時候,常溪萍保護了陸平,批評了聶元梓,要聶元梓作檢查……

“春橋同誌,你是上海的,托你一件事……”聶元梓見到張春橋,這麼說道。

張春橋一時弄不清聶元梓的用意,支吾著。

“我寫好一張大字報,批判常溪萍的,托你轉交給上海市委。”經聶元梓說清楚了意思,張春橋大喜,當即一日答應。

原來,聶元梓是個報複之心極強的女人。她一聽說:江青、張春橋要來北大,便寫好她的“第二張馬列主義大字報”。

在張春橋答應之後,聶元梓就把一大卷黃紙頭塞到張春橋手中。

張春橋打開大字報,飛快地掠廠幾眼,頓時樂不可支。那標題,就充滿了火藥味兒:《常溪萍是鎮壓北大社教運動的劊子手,是暗藏的反革命黑幫》!

大宇報一開頭,那語氣便咄咄逼人:

“最近,我們得知常溪萍負責領導上海的高等學校的文化大革命運動,十分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