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密告信飛到徐景賢手中(1 / 1)

曆來,人們總是把“盲人騎瞎馬,夜半臨深池”視為最危險、最可怕,然而,更危險、更可怕的莫過於趁人之危,投井下石!

有人向張春橋家屬偷偷報告調查組“右傾”。

一封密告信,先是飛到正在華東醫院住院的徐景賢之妻葛蘊芳手中,要她轉交徐景賢。鑒於張佩瑛之丈夫,乃葛蘊芳之表兄,葛蘊芳表示“回避”不肯代之轉交。很快的,這封信又飛到徐景賢保健醫生手中,於是,便展現在徐景賢麵前。

此信影印件存於那堆秘密檔案之中,摘錄原文於下:

“徐景賢同誌:您好!

“我們想就張佩瑛同誌死亡事件的調查工作向市委領導同誌反映一點情況,提出一點意見……

“我們在參加調查工作過程中,感到上醫黨委F和中山醫院總支態度曖昧……

“我們的想法是,就目前的材料看來,不能用‘粗枝大葉’來解釋。政治疑問不少,應當趁熱打鐵,搞個水落石出……

“我們感到,張佩瑛同誌死亡是一次政治的陷害事件,問題就要想得複雜一些,可能不隻是方兆麟一個人的問題,中山醫院現任總支書記F是空四軍的……

“我們懇切希望市委領導同誌組織適當人員,繼續深入調查。”

信末,簽署著兩個人的姓名,寫信日期為“一九七四年四月二十一日”。本文姑且不予披露密告者的姓名。

信的附件,對調查結果一口氣提出了十個問題。

鑒於兩位寫信者是調查組的組員,熟知內情,而且提出的十個問題,個個在“綱”在“線”上,理所當然引起了“馬徐王”的重視。

“馬徐王”當即抓住那封密告信,作起文章來了。

王秀珍最為起勁,提筆批道:

“這些問題提得很好,都很重要。要把這些問題徹底查清,查個水落石出。”

馬天水到底在政治舞台上混過多年,字斟句酌:

“同意秀珍同誌意見,一定要抓緊弄清這些問題。”

徐景賢寫道:

“同意秀珍、天水同誌意見。”

為了“查個水落石出”,“馬徐王”決定另建調查組——也就是本文前麵提到的那個行動詭秘的“上海市革命委員會調查組”。

一九七七年一月,當北京建工部來滬外調那個調查組的“靈魂”——Q的時候,王秀珍寫了如下交代:

“張佩瑛死亡事件,開始是由市文教組、市衛生局和一醫組織了一個調查組,調查下來說成是責任事故。我看了這個情況後,認為這個案件說成責任事故是右傾。文靜對我說:一醫和文教組聯合調查組右傾,要我告訴馬天水認真抓這個案子。她還說,張春橋知道張佩瑛死了,他很難過。我把李文靜講的,告訴了馬天水。因此,我講調查組右傾,馬天水也講右傾。我還要狠狠地批調查組的同誌。

“那個調查報告,曾同時送了王洪文、張春橋、姚文元。張春橋沒有出麵。由王洪文打電話給馬天水,還寫了批示,大意是:這個調查組嚴重右傾,張佩瑛的死亡,要從階級鬥爭和路線鬥爭來看、來查,是階級報複等等。

“根據王洪文的黑指示,我和馬天水、徐景賢商量後,認為調查組要加強力量,充實人。我提出把Q暫借出來,可擔任調查組副組長。還要從工宣隊抽一點人,加強這個調查組。馬天水、徐景賢都同意……

“按照王洪文、張春橋的黑指示和授意,要查出一個階級報複案,給這案子定了調子。調查組就是按這個框框和調子去調查的。……”

徐景賢在一九七七年十月三十一日,也作了類似的交代,其中談及:

“成立調查組時,馬天水說:‘這件事張春橋不好表態,我們決定算了。’但事後調查小組的報告,都由我送給張春橋秘書何秀文,由他轉給張春橋看。”

就這樣,本來已經閉上了帷幕,又重新拉開。秘密調查組鬼鬼祟祟地登台了,演出了一幕又一幕荒唐的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