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後導演穩坐“釣魚台”(1 / 1)

那封掀起狂瀾的密告信,來曆不凡……

“馬徐王”如此看重那封密告信,因為此信雖然出自調查組的兩位組員之手,而不出麵的導演卻是那個在北京穩坐“釣魚台”的張春橋。

密告信的作者之一,便是“紅房子”醫院黨總支負責人Y,此人跟張家有著密切的聯係。

據他本人交代:

一九七四年二月,一天晚上,張佩瑛的丈夫打電話給他,說張佩瑛腹痛,請他安排住院。

張佩瑛住院後,起初住的是三個人的房間,是他給她安排了單獨居住的病房。不久,甚至連張佩瑛的丈夫發燒,也是經他安排,讓張佩瑛的丈夫住入婦產科醫院的病房——成了“紅房子”醫院議論紛紛的怪事,婦產科醫院裏怎麼會冒出男性病人?!

張佩瑛的手術方案,是在他領導下製訂的。那些名醫,是他去請的,那手術方案,是他送到張春橋妻子李文靜手中,請她“審閱”的。

當張佩瑛突然死於手術台,他當場痛哭不已。

他同張家的非同一般的關係,連他自己都承認。一九六六年,他第一次來到張家,張佩瑛的丈夫就對他說:“我們雖然沒有見過麵,但佩瑛一直講你是她的好朋友。”

在“張死事件”發生之後,他跟張佩瑛丈夫的聯係更加密切。調查組的一舉一動,通過他這根內線,把“信息”立即傳輸到張家……

一九七四年四月十九日晚,張佩瑛的丈夫約Y在他家見麵。

當Y來到張家,張春橋的二弟張鐵橋,四弟張月橋,女兒張維維也在那裏。顯然,這是一次秘密聚會。

Y讀到了來自北京的最新指令——張春橋寫給兒子毛弟(即張旗)的信:

“……聽到姑姑逝世的消息,使我很震驚。為了革命事業,我已有七年多沒有看見過她了。她逝世,我當然很難過,但也不悲傷。因為在黨的九屆二中全會上,我思想上已準備全家被殺了。有多少好同誌、好黨員,為黨為人民犧牲了自己的親人,我們也為黨貢獻一個親屬吧。你代我問小白、小仨好!另外,你們自己在這個階級鬥爭複雜的情況下,要提高警惕,多加注意……”

張春橋的信是寫給兒子的,話是講給別人聽的。這封信最清楚不過地表明了張春橋對張佩瑛之死的態度:絕不是徐景賢公開傳達的“春橋同誌三點指示”所說的“不要去整這次醫療事故的醫生”,而是認定張佩瑛是“在這階級鬥爭複雜的情況下”的犧牲品……

在輕聲的密談中,張的親屬清楚地表露了這樣的意思:必須以“階級鬥爭”的觀點徹底查清張佩瑛之死,但是作為親屬不便寫信給徐景賢,而Y是調查組成員。由他出麵比較“自然”……

Y心領神會,一口答應下來。

過了一天——四月二十二日,星期天,Y在下午來到密告信的另一位作者家中,一起寫成了那封密告信,一式兩份,一份送到徐景賢手中,另一份“抄送”張佩瑛丈夫手中,迅速地轉給張春橋……

暗一套,明一套。密告信是暗箭,而四月二十五日的“向家屬彙報會”,張的家屬公開亮相,施加壓力了。

張春橋的兒子張旗把一隻微型錄音機放在包中,步入衛生局二一三室,悄然錄下了調查組的彙報。

調查組的彙報,不斷被張的家屬粗暴的打斷,聲勢洶洶,不可一世。

調查組副組長、上海第一醫學院黨委副書記F在會重申:“我們不僅要替死者負責,而且要為活人負責。”

張月橋當場質問她:“什麼替死者負責?我姐姐分明是被害死的!”

張佩瑛的丈夫唱的“調子”更高。他一口咬定F是“蓄意謀害”張佩瑛,說:看來凶手計劃周密,用心陰險,采取“殺人不見血,事後無證據”的手法,就連解剖屍體也查不出死亡的原因,F製訂了一套完整的殺人方案!

他——這個一九四六就已入黨的老黨員,居然說出這樣的話:

“這次,F害死了張佩瑛,是完成了林彪一夥製定的‘五七一工程’反革命陰謀所要完成的任務!”

他們倚張春橋之勢欺人,那麼囂張、那樣凶狠,可謂到了登峰造極的地步!

末了,張月橋冷冷地說:“我們認為這不是F-個人的問題,是一場嚴重的階級鬥爭。我們也不再多流淚了,我們要起來鬥爭了,一定要把問題徹底查清!”

終於,調查組被迫改組,重新以“階級鬥爭”為綱進行調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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