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遠走他鄉(1 / 3)

狄羽璉命人將那侍女的屍體拖了下去的同時,就接到宴席即將開始的通知。本以為太子不會出現的眾皇子還在盤算著怎樣討父皇的歡心,卻在太監高聲報了“太子到”後,沮喪了。

父皇真寵愛十六!十六不僅不用陪父皇,到的還比誰都晚!想必即便十六不送壽禮給父皇,都能討得他的歡心吧!眾皇子心中泛酸,卻隻能麵對現實,尤其是大皇子,這是他被廢去太子身份後第一次參加大型的宴席。

他繃著一張臉,一個人坐在那裏喝悶酒。想起之前遇見崔家的人,不停地在他耳邊嘀咕,慫恿他想辦法對付十六,他就生氣!哼!十六如今已經權勢更進一步,大權在握,豈是他能再動搖得了的?做個閑散皇子,他還有命活!再去爭那個帝位,他恐怕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雖說這麼想,但看見陰沉依舊的狄羽璉到來時,他的心裏還真不是滋味!這種感覺,在座的諸位皇子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但是,又能怎樣呢?

…… ……

生辰的到來,加上對繼任者的滿意,再得到監視諸位皇子的密探的消息說,眾人都放棄了爭皇位的心思後,延麟帝可謂是心情極好,十分滿意!如今,他對於皇子內鬥,互相殘殺的擔憂終於可以放下了!

他的皇兒們果然都很優秀,知道什麼事可為之,什麼事不可為之!哪像那冥雷國的蠢貨們,聽說自相殘殺,弄得整個皇族“寧”字輩幾近滅亡,而下一代“傾”字輩的也沒剩幾個,笨!

當心情愉悅的延麟帝抵達宴席,看見最寵愛的太子也在時,當即是笑容滿麵地戲問道:“璉兒,這麼晚才到別宮,莫不是為給朕準備生辰禮物而耽誤了時間?”

“父皇英明!”

“哦?是什麼禮物?讓朕先來看看!”坐到上位的延麟帝頓時來了興趣,其他皇子更加鬱悶,怎麼沒問他們準備了什麼禮物啊?

狄羽璉離開自己的位子,走到延麟帝跟前,低聲道:“稟父皇,是晚了十四年的禮物!才從他國傳來的。”

“……,好!好!很好!你需要什麼,盡管去做!不必請示朕!”不需多說,延麟帝立刻明白了,他心心念念的那個女人和那個姘夫的下落終於有了!這麼多年胸中的那口惡氣終於可以出了!

“兒臣遵命!”

在座的皇子大臣都沒聽清狄羽璉說得啥,見皇上那麼高興,都在琢磨到底是啥禮物,感到鬱悶:怎麼他們就討不了皇上的歡心呢?

估計隻有宇文浩然和宇文浩正的心思不在這上麵了,他家的憨男和媳婦都跑不見影了!盯得那麼緊還讓人給跑了!氣死他們了!可他們又不能聲張,隻能幹著急!

越想越氣,兩人瞪向了無辜的宇文逸倫,卻見他目不轉睛地盯著狄羽璉。

太子在,那他的大哥呢?大哥不會被謀害了吧!?還是,他真認錯人了?

…… ……

山中雷雨多,此刻的崳岷山上雷聲陣陣,陰雨綿綿。是夜,宴席結束後,很多人還沒睡。燭火通明的崳岷山別宮,戒備森嚴的禦林軍冒雨來回巡視,富麗堂皇的寢宮內,一名老人匍匐在地,渾身顫抖著。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站在他身前的高大男子震怒地吼出聲。

“奴、奴才是說萬如煙稟報她親眼看見太、太子是女的!”知道自己說出的這個消息是多麼地驚天動地,但是年邁的他還是說了出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瞞著!

“你胡說!”男子上前一步,泄憤般地一腳踹向了他。

“是、是真的!”倒在地的他連忙爬起,又向前爬了兩步,匍匐在男子腳前,眼睛盯著那抹明黃色,很肯定道。

“她人呢!”

“已經死了!是被太子重傷,隻堅持到跟奴才說完,就沒氣了!”

“不可能!”嘴裏在否定,可是男子的腦海中忍不住地想起曾經出現在燕都關於璉王是女子的流言,並且多年前的一幕也浮現在目。

——“她不是皇子!她不是皇子啊!她是……”

男子瞠大了雙眸,忽然有種明了,原來那個女人說的不是他不是皇子,而是她不是皇子,是公主!

“不——!”男子怒吼一聲,不能接受這個事實地抬起雙手掀翻了身旁的整個桌案,任憑上麵的東西落得滿地。

…… ……

由於心情不好,狄羽璉早早就躺到了床上,用被子蓋著頭,當鴕鳥,什麼都不願去想,卻仍舊翻來覆去,睡不著。

煩悶地掀開被子,卻被屋外“轟隆——”的雷聲嚇得渾身繃緊,反射性地叫了一聲“逸臣”,再往後一縮,隻是,往日必會溫柔地摟過來,輕聲細語地安撫她,給她提供安全臂膀的他不在。

身後的空蕩蕩讓狄羽璉“騰地”坐了起來,她扭頭,怔怔地盯著自己身旁空著的位子。

“轟隆——!”響徹雲霄的雷聲再次讓她抖了抖,原本在他的安撫下已經不那麼怕的雷聲此時聽來竟又是那麼地恐怖。

她雙手捏緊被子,看向周圍,微弱的燭光搖曳不已,擋不住黑暗的侵襲,顯得那麼的弱小,屋內一件件價值千金的擺設隻讓人感到冰冷,心頭的空蕩蕩,在這雷聲陣陣的雨夜內,更顯空虛!

她要報仇!但是報仇之後呢?擁享榮華富貴,手握滔天權勢,掌管他人生死!?可是,這些東西並不會衝著她親昵地叫“小羽”!不會溫柔地對她笑!更不會寵溺地摟著她!不會在她害怕的時候輕聲安慰她!它們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人!不是她最愛的那個人!更不能替代他!

天哪!她都做了些什麼!?她竟然丟下了他!丟下了那個最愛最寵她的他!她今生唯一的幸福!

高處不勝寒!如果沒有了她的逸臣,報仇也好,至高無上的權柄也好,對她又有什麼意義!?

人往往是在深夜時分,才能正視自己內心中最渴望的事情,此時此刻的狄羽璉就是這樣,想明白的她忽然發現自己完完全全地錯了!

她有些慌亂,心中不確定地想:他還在那裏嗎?他會不會見她不在,會不會在找不到她後,就生氣地丟下她,一個人走了?

越想越害怕的她,跳下床,顧不上穿上外衣,赤著腳,像一陣旋風般地跑出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