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說:“皇上去世,長子繼位才合情理,現在該怎麼辦?”意思很明顯,想立長子趙元佑。呂端立即反駁道:“先帝既立太子,就是不想讓元佑繼承王位,現在先帝剛剛駕崩,我們怎麼就可以立即更改聖命呢?”皇後聽了無話可說,心裏隻有認了。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呂端仍不放心,他要眼見為實,太子即位時,呂端在殿下站著不拜,請求把簾子掛起來,自己上殿看清楚,認出是原先的太子,然後才走下台階,率領大臣們高呼萬歲。
呂端事先能明察陰謀,有所防範;事中能果斷決策,出奇策擊破奸主;事後又能眼見為實,不被現象迷惑,不僅明智,實在是功夫老到。在皇位繼承的關鍵問題上,呂端的“小事糊塗,大事精明”體現得淋漓盡致。
我們說“小糊塗,大精明”無疑是成大事的一大智慧;假若相反的話,“小事精明,大事糊塗”,那就壞了,事情非搞砸不可。
石達開是太平天國首批“封王”中最年輕的軍事將領,太平天國建都南京後,他同楊秀清、韋昌輝等同為洪秀全的重要輔臣。在天京事變中,他又支持洪秀全平定叛亂,成為洪秀全的首輔大臣。之後,洪秀全隱居深宮,將朝政全權委托給無能的洪氏兄弟,以牽製石達開,矛盾日益激化。
從當時的情形看,解決矛盾的最好辦法是誅洪自代,形勢的發展需要石達開那樣的新的領袖。但石達開盡管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在為人處世的修煉上卻連個小學生都不如,他患得患失,斤斤計較,滿口仁慈、信義,害怕落個“弑君”的罵名,這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成就大的事業。
公元1857年6月2日,他選擇率部出走,認為這樣既可繼續打著太平天國的旗號進行從事推翻清朝的活動,又可以避開和洪秀全的矛盾。
石達開率大軍到安慶後,如果按照他原來“分而不裂”的初衷,本可以安慶作為根據地,向周圍擴充,在鄂、皖、贛打出一個天地來。安慶離南京不遠,還可以互為聲援,減輕清軍對天京的壓力,又不失去石達開原在天京軍民心目中的地位。這是石達開完全可以做的到的。但是,石達開卻沒有這樣去做,而是決心和洪秀全分道揚鐮,徹底決裂,舍近而求遠,去四川自立門戶。
石達開大事犯糊塗致使決策錯誤,所以他雖然擁有20萬大軍,英勇轉戰江西、浙江、福建等12個省,震撼半個南中國,曆時7年,表現了高度的堅韌性,但最後還是免不了一敗塗地。
公元1863年6月11日,石達開部被清軍圍困在利濟堡,謀士曹臥慮獻策決一死戰,而軍輔曾仕和則獻詐降計,石達開接受了詐降。他想用自己一人之生命換取全軍的安全,這又是他的決策失誤,再次在大事上犯糊塗。當軍中部屬知道主帥“決降,多自潰敗”,已潰不成軍了。此時,清軍又采取措施,把石達開及其部屬押送過河,把他和兩千多解甲的將士分開。這一個舉動,頓使石達開猛醒過來,他意識到詐降計拙,暗自悔恨。
石達開被押過河後,“舍命全己軍”的幻想已經徹底破滅。此後的表現倒也十分堅強,起先,清將駱秉章對他實行勸降,石達開嚴詞以對,說:“吾來乞死,兼為士卒請命。”然而,已於事無補了。
回顧石達開的失敗,主要是人事決策的錯誤,大事犯了糊塗。其根源是他對分裂後的前途缺乏信心。因為太平天國能打仗的名將幾乎都不響應石達開的出走。他邀英王、忠王一起行動都被拒絕;賴漢英、黃文全、林啟容等戰將也不願跟著石達開出走。此外,石達開出走的目的不明確,政治上、軍事上都沒有魄力提出新的構想和謀略,隻是消極地常年流動作戰。他想用不分幟來表示他對天國的忠心,但他出走的實際行動卻是十足的分裂。這種不分幟、不降清、不倒戈的“忠義”形象和他出走天京的實際行動大相徑庭,這種拖泥帶水、患得患失的行動,決定了石達開走後不可能成就什麼大事業。
點評:
所謂“水至清則無魚”並不是認為可以隨波逐流,不講原則,而是說,對於那些無關大局、枝枝蔓蔓的小事,不應當過於認真,而對那些事關重大、原則性的是非問題,切不可也隨便套用這一原則。漢代政治家賈誼說:“大人物都不拘細節,從而才能成就大事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