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白虎星”救駕(1 / 3)

白蝴蝶和貼身丫頭秋蟬、鹿梅領著一隊女兵,急風挾火闖進武房。蝴蝶一見楊二虎和佳木斯女人綁在木柱上正在開斬,她衝上去用雙劍擋住鬼頭刀,刀劍相碰,發出叮當脆響,嚇得刀斧手連連後退。壓寨夫人手起劍落,把捆綁情人和好心的佳木斯女人的繩索斬斷,轉過身她衝金廣大盜鎮定自若地說道:

“要砍要殺衝我來,跟他們毫不相幹——當初是我白蝴蝶橫下心不跟你上堂結拜天地,如今我做了你名義上的壓寨夫人,你若依我三條,咱今後夫妻相稱,共圖大業;如若不然,我立刻死在你的麵前!”

白蝴蝶記住了楊二虎跟她說過的:既然做了名義上的壓寨夫人,就是寨主也不敢輕易處死她!現在她有恃無恐,說完便把雙劍架上了自己的頸脖子。

“夫人且慢,且慢……”金廣是個極為迷信愚蠢的家夥,他腦子裏還一直在轉著楊二虎說白蝴蝶犯“白虎星”的那句話。剛才猛一見身披吊睛白額虎皮大維的白蝴蝶,領著身束白袍白靴的女兵一擁而來,他的眼前仿佛真的見到了凶焰衝天,殺氣逼人的“白虎星”。自從白蝴蝶來到後營,第一次見麵,她就是滿身殺氣,麵露凶相,不是拖刀舞劍,就是出口言死……眼前那架在脖梗上的一對青龍劍,證實楊二虎所說犯“白虎星”沒有訛。殺人不眨眼的虎頭金廣,在幾十年杆子響馬生涯中,什麼本領高強、心狠手辣的冤家對頭他都不怕,他都敢把腦袋掖在褲腰上奉陪到底,殺個血肉橫飛,殺個你死我活。唯獨害怕冥冥中有天意和鬼神來報複他。也許因為殺人過盛,欠的冤債太多,所以他日夜擔驚受怕,這是他虔誠地相信惡運流年、陰陽八卦、扶亂禳災,乃至看相算命那套江湖把戲的根源吧!他就算是黑匪杆首裏的一塊鋼,遇到白蝴蝶這種豁出命來的金剛石也要折。他當即呼住壓寨夫人,語氣雖還是那樣粗野,卻顯出乞求的口吻:

“夫人,什麼雞巴三條四款,你且一一說來……”

白蝴蝶從頸脖上移下雙劍,目光毫不相讓地緊緊盯住金廣大盜,說:

“第一,這位佳木斯大姐,是被她的同胞販賣過來的白奴,你的下屬把她綁架到山寨,你已經跟她多次同床共寢,這次又為我受罰,你要正式立她為“九姨太”,今後不再貶她為使女丫頭。”

“好說。”金廣大盜對於女人,從來都是多多益善,隻要你壓寨夫人不吃醋,他還有什麼不樂意的呢?

“第二,”白蝴蝶磊落大方地瞅了楊二虎一眼,接下去道,“二總管足智多謀,早年留學日本,知己知彼,今後要興大業必須倚重於他,你既已收他為螟蛉義子,也就是我壓寨夫人的嫡親依靠,日後他還得總管前營後營,我的寢宮和後營,隻能有你和他兩個男人行走!”

“狗雜種既是我的義子,對你也就不會有二心,”金廣大盜不知夫人話中有意,言外有音,他甘當“活王八”地催問道,“那雞巴第三條呢?”

“我白蝴蝶出身名門旺族,書香門第,被你們千裏綁架,威逼成婚。”白蝴蝶說到此處,聲淚俱下,悲憤難言,“你金廣縱有如來佛的法力,綁得住我的身,也綁不住我的心!我還有個年邁體弱的爹爹遠在重慶,煢煢孑立,生死不明。我的心夜夜都在霧重慶,白天黑夜兩半分。你要我真心實意做你的壓寨夫人,你就派快馬去到重慶,稟明我的爹爹,帶回爹爹消災去難的平安信,他老人家要應允這樁婚事,我就跟你同衾共枕;老人家的書信未到之前,我們還是名義上的夫妻,白天在一起共商大計,共練兵馬,晚上仍然各棲各的枝頭……”

白蝴蝶用的是緩兵之計。

金廣大盜愣愣瞪瞪地道:

“派人去重慶?他媽的張作霖那兔兒子一死,各路警備森嚴,插翅也難飛進關內,能差遣哪個吃了豹子苦(膽)的兔孫兒進關?”

“寨主爺,”楊二虎恢複他的“智囊”身份,獻出順手拈來的計策,“我看隻要請遼西打虎寨的姚頭領幫忙,就沒有過不去的火焰山!”

“那好,二總管找姚頭領去辦了吧,”金廣雖愚,但他有他的狡詐處,他正欲找梯子下台階,於是邊說邊領著幾個親信寨勇朝武房門外走去。剛要走到門口,他又回頭衝楊二虎恩威並施地道:“孩兒,回頭來爺的老黑堂,商議軍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