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暗殺引起外交風波(1 / 2)

三天之後,“哈爾濱姑娘”的腦袋沒有搬家,倒是金廣的心腹巴江紮布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金廣派遣他的密如蛛網的地下黑組織四處搜索巴江紮布的下落,一點消息也沒有得到。虎頭金廣怒衝衝把巴江紮布的隨身寨勇拳打腳踢一頓,仍然不能解氣。冷靜下來,他想:是不是警察局那個“皮猴”暗中搗鬼,故意弄出個“哈爾濱姑娘”,引蛇出洞,來打擊他的力量,妄圖吃掉“老黑山”呢?

金廣加緊對警察局的偵查,處處製造磨擦,心想時機一到就“解決”皮猴局長那個眼中釘,肉中刺。

巴江紮布被五花大綁,蒙住眼睛,躺在冰冷的水泥地麵上,已經有好幾天了。他的身子已經凍僵,幾天沒吃沒喝,就要饑渴而死。他在昏迷中,眼前一團漆黑。他覺得三魂七魄已經離開了他的軀體,他如一縷輕煙,朝溟濛中飄去,又似一塊沉重的朽木,朝黑暗的無底深淵墜落。骨肉的刺痛,皮囊的饑餓,他都毫無感覺了。唯一能感受而又難以忍耐的是火!火!他的五腑六髒象著火一般地燒灼著他,使他喉嗓冒煙,唇舌枯裂,仿佛蹲在八卦爐裏受罪——這比死還叫他難受!他本能地葡匐下身子,用枯裂的唇舌去舔拭潮潤的水泥地,他多麼希望能在地麵上找一點點水嗬!哪怕是陰溝裏的臭水,此時此刻對於他都成了救命的甘泉……

巴江紮布的周圍,響起一陣雜遝的腳步聲,傳來一陣女人的說笑聲。接著,劈僻啪啪燒起了一團熊熊大火!這個多年跟金廣“販騷”,糟蹋了不知多少青年婦女的巴江紮布,開始以為是自己臨死前的夢魘——夢見自己在老黑山陰森森的武房火堆邊,在奸淫少女或任意撕票。現在這些屈死的冤魂包圍著他,向他討債來了!他那僵硬的肢體在火的烤炙下,漸漸恢複了知覺。透過蒙在眼睛上的黑紗,他看到了閃灼跳動的火光,而且,女人們的說笑聲越來越響——他知道不是在做夢,思維和意識重新回到他麻木的腦袋裏。他想起自己在偵緝“哈爾濱姑娘”時突然被綁架的情況,烏龜吃螢火蟲——心裏有數:眼前哄笑著的女人,一定就是自己受命要“提了腦袋”的“哈爾濱姑娘”……

“把他眼睛上的黑紗揭掉!”

顯然是“哈爾濱姑娘”向她的同夥發出了命令。一會兒,一個手腳利索的姑娘將倒在水泥地上的巴江紮布提了起來,他讓跪在火堆旁邊,將他的頭狠狠一按,黑紗除掉了。

一瞬間,巴江紮布眼前火光閃閃,如熾熱的盛夏時的日光,使他不敢正視。他隻獲得一個印象:水泥地麵很寬,頭頂上的水泥板壓得很低矮,顯然這是一間寬敞的地下室。火光之外,四圍仍很黑暗,見不到窗戶氣孔,這間神秘的地下室不知是什麼所在。火堆旁邊,坐著站著十來個年輕姑娘,她們在哄笑,喝酒,一塊塊生肉在火堆上烤得香噴噴的,撕咬著咽酒。

“巴江紮布,這輩子你做過啥坑害女人的事,老老實實一一說來!”

用嚴厲的口吻發出審問的,是坐在火堆正對麵一把高椅上的姑娘。巴江紮布正想抬頭看看那位為首的“哈爾濱姑娘”的尊容,他的腦袋被狠狠一擊,垂了下去。

“低頭說話,不準抬頭!要不砸爛你這吃飯的傢夥!說到“吃飯”,巴江紮布肚皮裏象長了一排排牙齒,撕嚼得他饑渴難熬。他捧住頭,脊梁似乎被折斷了,再也無力抬起身子。他的額頭逼近火堆,冒出一層層豆粒大的油汗。由於幹渴,他的嗓音嘶啞了:

“我,我……沒坑害過……女人……”他吃力地象打破鑼般說。

“不老實!”坐在對麵的“哈爾濱姑娘”,霍地站了起來,巴掌在椅背上重重一拍,大聲喝道,“把他的衣眼扒下!”

“噝——”幾聲,兩手被反綁在後麵的巴江紮布,裏裏外外的上衣,象蛇脫皮一般被扒到後背的手肘上去了。

“你沒坑害過女人?”那個扒他衣服的姑娘,邊扒邊說,“咱姑奶奶就是由你綁上老黑山,在半路被你這人麵獸心的家夥把咱砧汙了……”

因憤怒而變得粗野不羈的姑娘們,一邊嚼著燒肉,喝著烈酒。酒精和幹柴烈火,使她們的血液沸騰,昔日的仇恨煎熬著她們的神經!她們舞手蹬足,變成了一群瘋狂的魔鬼!她們要複仇!要雪恨!

巴江紮布光著的膀子和脊梁,被烈火逼出一層黃油。他掙紮得滿頭大汗,氣喘如牛:

“我說,我說……”

“讓他說!”在這群瘋狂的姑娘當中,具有絕對權威的“哈爾濱女王”發出了口令。

“我巴江紮布……跟,跟金廣寨主綁架販騷……,我,我坑害過的女人有佳木斯大姐、秋蟬姑娘、黑河的兩個二毛子、綏芬河的拉萌、阿春、雪梅……”

“還有沒有?”

“還有我們的壓寨夫人……也,也是我最後跟黑李鬼兩個兄弟,去,去……重慶綁架……,好不容易才弄回東北……,送,送上山的……”

“你,你——”“哈爾濱姑娘”氣得嗓音發顫地,“你後來還坑害過白蝴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