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皇叔作弊(1 / 2)

天色微醺,夕陽西下。

墨祈煜一眼就瞧見了俏生生立於參天大樹下的楊鳶洛,越顯身形瘦小,卻仿佛藏著無限的力量,誰也不知道她能做出什麼驚人的舉動來。

墨祈煜展開折扇走了過去,漫聲道:“楊大小姐不回府慶祝卻獨自峭立晚風中,莫非是為了等本王?”

楊鳶洛點點頭,倒是承認得相當幹脆。

“所為何事?”

“問個問題。”

“請。”

楊鳶洛看向墨祈煜,夕陽折射在那雙漆黑的眸子裏,閃著鎏金似的碎光:“今天為何要幫我?”

墨祈煜挑挑眉,悠悠道了句:“本王高興。”

“……所以那次害我,也是全憑王爺高興了?”

墨祈煜似笑非笑的搖了搖描金紙扇:“如果說,那次與本王無關,你信嗎?”

楊鳶洛輕嗤:“我倒是想信,可實在找不到那位素不相識的大人與我為難的理由。”

墨祈煜偏偏頭,似在思量,少頃重重歎了一口氣,拖長了聲音故作悵惘之態:“女兒家的心思,本王有時也真的是猜不透啊。”

楊鳶洛一呆,一窘。

這意思,竟分明是在說那位棋藝賽上的主考官因為對他有意,所以才會……

啊不對,自己又何時與他有了莫名其妙的關係,居然成了別的姑娘爭風吃醋的緣由了?

這位皇叔,你可要點臉吧……

其實過了當時的氣惱勁兒,冷靜下來想想,墨祈煜雖總是一副懶散妄為的模樣,卻也不太會在如此重要的事情上任性胡來才是。

況且,楊鳶洛與他最多也就是口舌之爭小打小鬧,真不至於那樣在眾目睽睽之下甚至冒著有可能罪犯欺君的危險,就為了整她一把。

這麼一想,對當日脫口而出的那句‘卑鄙’,難免就懷了三分愧疚。

今日,楊鳶洛以長時間保持不動的姿勢,讓朱釵上的特殊寶石將陽光彙聚於一點,最終讓畫紙自燃,悅了君心拔了頭籌。這種上不得台麵的民間奇詭小伎倆,在場近距離觀看的諸位皇親國戚王公貴族不一定能馬上就看出所以然,但向來遊手好閑最是喜歡擺弄旁門左道的墨祈煜,則極有可能一眼便看出了名堂。

楊鳶洛的書畫造詣本就隻算尚可,若不出奇巧手段,實在沒把握勝出。所以也隻好拚上一拚,勝之不武。本以為不會露出破綻,卻少算了個除了正事什麼都通的繡花王爺……

幸虧墨祈煜不僅沒有道破,反而乘勢錦上添花一語定音。否則,還真不知會不會弄巧成拙誤了自己性命。

楊鳶洛是個恩怨分明的人,認為自己欠了墨祈煜一句道歉和一句道謝,故而特地等候在此。卻不料見了麵後三言兩語,就又針鋒相對的杠上了……

於是那兩句話便再也說不出口。

墨祈煜瞧著她的神色糾結,不禁莞爾,收起折扇在掌心敲了幾敲:“罷了罷了,好歹師徒一場,為師便再教你一課。”

楊鳶洛一時沒反應過來:“啊?”

“臨陣磨槍,不亮也光。”墨祈煜用扇柄不輕不重的在她頭頂點了三點:“再過幾日就要比試茶藝了,這段時間估計你也把那些強記硬背的東西忘了不少。為師就你這麼一個徒兒,雖是塊不可雕的朽木,但總還是要死馬當活馬醫盡人事聽天命的。”

楊鳶洛:“……”

有的人,就是有不說人話的本事……

不過,墨祈煜說的也確是在理。

茶之一道,博大精深,有的人窮盡一生尚不敢自稱一個懂字。

家世良好的閨閣女子,自幼便對此耳濡目染,即便囿於天分悟性等因素而大多不算精通,卻怎樣也不會比一個隻認真學過不到十日的菜鳥差。

如今的六場比試,楊鳶洛雖已拔了三場頭籌,在所有才女中位列第一。

然而另三場的成績卻終究太過平常了一些,若是綜合考量,結果如何還真是不大好說。

倘若茶藝一試,她輸得太難看,很可能會與魁首失之交臂。

於她而言,就是徹底的一敗塗地。

若不能嫁給墨西決,重活一世還有何意義?

心知墨祈煜確是一番好意,奈何楊鳶洛對著這張寫滿了風流倜儻的臉也實在很難好好的說人話,隻得摸摸鼻子:“對朽木也如此盡心,還真是個好師傅啊。”

墨祈煜已然一步三搖的晃上了小徑,隻留了漫不經心的一句:“有什麼辦法,誰讓朽木徒弟偏偏看上了我那三侄兒了呢,我這做長輩的怎麼著也得做點什麼聊表心意才是。”

楊鳶洛的麵色陡然一沉,旋即垂下眼簾掩去眸中恨意,抿起嘴邊冷笑,若無其事的快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