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鳶洛已經震驚到無以複加,這個小公主難道長了一副水晶心肝嗎?為什麼看事情這麼準這麼透!
墨惜月略微顯得有些單薄的聲音在盛夏的蟬鳴中給楊鳶洛帶來了一絲清涼:“我記得丞相大人一向是個小心謹慎的人,閨閣中的女兒也看得很緊,家教甚是嚴格。像兩位太子妃,無一不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皇嬸雖然是魁首,可世人隻知道才女楊鳶洛,卻不聞俠女湘王妃。而我是個好奇心十分重的人,我很想知道,皇嬸,你到底是什麼來路?為何武功會這麼高?為何會有武林高手想要了你的命?為何方才在光遠大師的禪舍,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撥我進去?”
原來她都知道!
跟聰明的人說話不隱瞞分毫,這一向是楊鳶洛的做人準則。
她略一沉吟,便道:“好,我幫你尋找綺羅,查出這位夕瑤姑娘的真實麵目。可你總該讓我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查出這位夕瑤姑娘的底細呢?”
墨惜月朝著丫頭懷中抱著的一個烏木描金漆盒道:“為了打開它。”
楊鳶洛湊近那烏木描金漆盒看了半晌,隻見在盒子上竟然有兩個鎖孔,看來需要兩把鑰匙才能夠打開。而其中一個鎖孔上邊鑲嵌著“夕瑤”二字,另外一個則鑲嵌著“月奴”二字。
“‘月奴’是母妃的閨名。”墨惜月緩緩道來:“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當是一個雙鎖九重套盒,打開這個盒子一共需要十八枚鑰匙。這個雙鎖九重套盒設計得極為巧妙,簡直可以稱得上巧奪天工。而打開這個套盒所需的十八枚鑰匙,則需要從夕瑤姑娘和我母妃的生平物件兒中尋找。因為,這十八個鎖孔,完全是按照那些細小的物件兒而設置的。”
楊鳶洛仔細看去,果然,兩個鎖孔的形狀都十分地奇怪,就像是某種朱釵一樣的鑰匙。
“月兒,我記得你於這等機關之術十分精通,難道就連你也打不開嗎?”
墨惜月失落地點了點頭:“原先這個盒子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梳妝匣子,但是被我母妃給動過手腳了。”
楊鳶洛再次吃了一驚,難道說宸妃娘娘也精通一些奇淫巧計?
仿佛是看透了楊鳶洛的心思,墨惜月又道:“皇嬸猜的不錯,母妃對機關密道之術已經達到了化境,倘若讓我與母妃相比,簡直就是班門弄斧。皇嬸你仔細看這個雙鎖九重套盒,就可以發現,原先刻有‘夕瑤’二字的鎖孔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鎖孔罷了,但是母妃將它重新打磨成一個朱釵樣式的鎖孔,並在另一邊打磨了另一個鎖孔。想必這裏頭剩下的八重盒子也是母妃後來加上設計而成的。不過,母妃也並不是那麼喜歡為難人的人。我仔細研究過母妃設計的東西,發現母妃設計機關講究一個‘緣’字。”
楊鳶洛如今對這位宸妃娘娘大感興趣:“怎麼說?”
“母妃認為,凡是機關,必定是為了掩蓋一些事情而設置。倘若有人能夠解開第一道機關,那麼就說明此人與機關掩蓋之物有緣,剩下的機關也就沒有必要再行設置了。這便是母妃的仁慈之處了。因此,我覺得,隻要想辦法打來了第一重盒子,剩下的八重盒子,我完全可以不用鑰匙便能夠打開。”
楊鳶洛點點頭,對於自己的生母,墨惜月總應該了解的比較多。楊鳶洛又指了指那盒子,說道:“為何不直接將盒子撬開?”
楊鳶洛喜歡直接簡單,這個雙鎖九重套盒設計得雖然十分巧妙,但是對於楊鳶洛來說,不過隻是一個盛東西的盒子罷了,即使損壞了也沒有什麼要緊的。隻要她想要打開的機關,仗劍而上便是了。
墨惜月十分惋惜地搖頭,說道:“如果這個套盒能夠這麼輕易地就被打開,那麼母妃還要設置這麼複雜做什麼?這裏麵的東西已經跟這個盒子結合為一體了。而且我才說過了,這個套盒設置得十分巧妙,觸動其一,便可觸動整體。若是我們強行將第一重盒子打開,那麼緊接著就會觸動裏麵的八重盒子。那最裏麵的那個東西很有可能會被毀掉。”
世上竟然有這麼複雜精妙的盒子!
楊鳶洛不禁對設置出這個盒子的宸妃娘娘肅然起敬:“難道非要打開這個盒子不可嗎?這裏麵到底藏著什麼重要的東西?”
“能夠讓母妃費這麼大的心血製造一個這樣巧妙的盒子來裝的東西,自然有其精妙之處。”墨惜月壓低了聲音,神秘地笑道:“難道皇嬸就不好奇嗎?”
說實話,楊鳶洛的好奇心的確被激發起來了。
“皇嬸你有所不知,這個盒子並不是光遠大師要給我的東西。”
楊鳶洛眯了眯眼睛:“這難道不是宸妃娘娘的物件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