厘陌斜眼瞟了瞟墨惜月,在她倒第二杯酒的時候,冷哼道:“這酒可不是宮裏的那些個瓊瑤佳釀,公主殿下小心喝多了傷身。”
墨惜月仰頭將第二杯酒盡數喝下,這回倒沒有咳嗽:“不勞太子殿下費心。我倒是覺得,這酒倒要比宮裏那些上貢的酒要好喝得多,多了幾分人情味兒,品一品,滋味倒也不錯。”
雨勢漸漸大了起來,風也冷了起來,往這小亭子裏吹進來的時候毫不留情,墨惜月不禁打了個哆嗦。
厘陌皺眉瞅了瞅墨惜月單薄的身子,將自己的披風一把扯了下來,丟給墨惜月,冷聲道:“穿上吧,回頭再凍著了。”
墨惜月一愣,隨後聽話地將披風穿好,細細聞著披風上陌生的男人氣息,竟然會有幾分醉人。
“多謝太子殿下。”
厘陌猛灌了自己一口酒,問道:“才剛你的丫頭說是要找酒,你一個金枝玉葉,大半夜的找酒做什麼?”
“怎麼,隻準太子殿下喝,不許我喝?”墨惜月挑釁地看著厘陌,仿佛是為了驗證自己的話一樣,又昂頭喝掉了一杯酒。這回運氣可沒有那麼好,烈酒嗆得她咳嗽得眼淚都出來了。
厘陌看著她的狼狽,心情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大好,仰頭哈哈笑了幾聲,將盛著爽口小菜的碟子往那邊推了推,忍著笑道:“光喝酒不吃東西會把身子給喝壞的,吃點菜吧。”
可玉箸隻有一雙,墨惜月掂起玉箸,側過頭調皮地問道:“太子殿下不介意與我共用一雙吧?”
也許是酒勁上頭,平常狡猾得如同狐狸一般的厘陌這會兒竟然豪氣幹雲,有了幾分大男子的氣概,手一揮,十分豪爽地笑道:“公主殿下盡管用就是了。”
墨惜月也不再客氣,夾了一小筷子的醃蘿卜送進了嘴中,閉目品了一番,才笑道:“這農家的菜倒有幾分意思。”
“孤還以為公主殿下會是個嬌滴滴的人兒,沒想到公主殿下竟然如此大氣豁達,真是光風霽月一般的人物。若是公主殿下身為男兒身,孤定然要與公主殿下把酒言歡,不醉不歸!”
墨惜月掏出絹帕輕輕按了按嘴角,那帕子的一角上用梅花圖案拱成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月”字,從繡工上可以看出,這個帕子怕是墨惜月自己繡的。
“怎麼,難道是女兒身,太子殿下就不肯與我做知己好友了麼?”
厘陌將手中的瓷杯對準了搖擺不定的燭光,仔細看那杯身上的花紋,就好像沒有聽到墨惜月的問話一樣。
墨惜月也不催促,就托著腮靜靜地看著厘陌,偶爾小腹和手心傳來的疼痛讓墨惜月蹙一蹙眉,提醒她自己現在是身中劇毒,若是沒有得到解藥,怕是命不久矣。
許久,厘陌才微微笑道:“可惜公主殿下是女兒身,孤縱使想要結交公主殿下,怕是也不能了。”
“這是為什麼?”
厘陌打量著墨惜月,她眉間的清愁衝淡了平日的豔麗,此時看來又有了另外一番滋味。如果不是先遇到楊鳶洛,也許,他會對眼前的小丫頭動心。
隻可惜,他的心裏,已經先住進了另外一個女子。
“公主殿下難道不知道孤這次來南儲到底要做什麼嗎?為南儲皇帝祝壽是一方麵,另一方麵,自然是要與南儲聯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