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棠也有些不情願,她和楊霽月素來關係就不好,而且一想到楊霽月的那些招數,她就渾身不舒服,連和她坐在同一輛馬車裏,同一個桌子吃飯,都會覺得危險在逼近,生怕她對自己,對自己的孩子不利。
不過,楊曉棠的麵上沒有表現出來,而是不著痕跡的推脫道,“等一會兒太子估計會另派馬車來的,妹妹與我一起擠這麼一個,實在是委屈了。”
杜三娘心中冷笑了一聲,哼,讓她巴結,沒心沒肺的小白眼狼,最後還不是熱臉貼個冷屁股?
楊霽月像是沒聽出楊曉棠話裏的意思,忙道,“不委屈不委屈,妹妹和姐姐坐在一起正好也能說說話,姐姐等上一會兒,妹妹這就回屋去吩咐丫鬟收拾東西。”
楊霽月拔腿就要走,楊鳶洛卻在此時開口,嘴角掛著一抹冷笑,“妹妹留步,你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麼啊?”
楊霽月裝傻,“有嗎?我怎麼不記得……”
楊鳶洛的目光驟然冷下來,嚴詞厲色,“我說過你可以走了嗎?”
“我……”楊霽月此時有點急了,楊鳶洛的眼神似乎是一把刀子,將她穿透,那股子王霸之氣讓她不由自主的恐懼,竭盡全力的想把自己摘出這一攤子爛事,連杜三娘在場也不避諱了,“我可沒害萬氏和雪影,不關我的事。”
“哦……”楊鳶洛佯裝了然的點了點頭,眯眼看向杜三娘和楊仲庭,“那你的意思就是說,我娘和雪影就是被他們所害的了?”
杜三娘一臉怒容,她這個女兒不爭氣也就算了,竟然還把責任推給她?
萬氏的權利被撤掉可是通過老爺,表麵上看著光明正大,她背後耍的心機自然是不能說出來,此時楊霽月還用了“害”這個字,這不明擺著說萬氏是被陷害的嘛?她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女兒?想讓她們出去有麵子,不必被人壓製,這才做出這種勾當,他們竟然還不領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楊霽月忙著擺手,“我隻是想說,萬氏和雪影的事和我也沒什麼關係,你再怎麼調查,也調查不到我身上!”
杜三娘瞪了楊霽月一眼,對楊鳶洛說道,“你就算怎麼查,都是萬氏自己犯下的錯,這是舉府上下都知道的事情,何必再垂死掙紮?”
“說得不錯,杜氏,你也就不必再苦苦掙紮了。”一道低沉的男聲在此時插入。
眾人都齊齊回頭,杜三娘臉一白,一眾人都匆匆跪下,“參見三皇子。”
墨西決英姿颯爽,一身窄袖絳紫錦袍,腰間別著一把劍,劍鞘上雕刻著繁複精致的花紋,劍柄上還鑲嵌了一顆上好的紅寶石,這劍看起來也有些年頭了。
他向前走了幾步,“參見皇嬸,見過太子妃。”
楊巡很老套的與墨西決寒暄,“不知三皇子大駕,有失遠迎。”
後者也沒有駁了他的麵子,“丞相不必拘禮,我今日來是有公事要辦。還望丞相行個方便。”
眾人似乎是商量好了似的一齊往他身後看去,十幾個人都是清一色的禦前侍衛服裝,楊巡暗道不妙,這難道是來捉拿自己的?
“不知道三皇子來這裏,到底意欲何為?”
“皇上前幾日接到密報,其中羅列了杜氏一族大大小小十幾種罪名,從謀財害命到上行下賄,牽扯了朝中許多官員,現在都正在捉拿中。”墨西決表情都未變動一下就將這些話說出。
杜三娘眼前一黑,就要暈倒。
墨西決身後那些侍衛眼神尖利得很,直接上去將她拿下。
楊巡也直冒冷汗,生怕連累自己,他還真的不知道,自己這個姨娘有這麼大的本事,這麼說,紮小人之事其中還不一定有多少門道呢,相比起來,還是出身書香門第的萬氏溫柔可人,心思純善。
楊巡立馬落井下石,一臉嚴肅悔恨,“老夫真是有眼無珠,竟然將這種女人擱在丞相府裏,做了這麼多惡毒之事竟然絲毫未被我發覺,前些日子還說是我當家主母紮小人,如今看來,她才是罪魁禍首。”
楊仲庭急忙辯解道,“爹,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娘啊?娘她怎麼可能會紮你我的小人?”
“孽障,哪有你多嘴的份兒?你娘連勾結朝廷官員之事都做出來了,這種事又有何不可?”
楊仲庭閉了嘴,片刻之後,看向杜三娘的眼神中也摻雜了其他的東西,他之前一味相信杜三娘的慈愛,可是如今看來,真的是他表麵看上去的樣子嗎?還是說,都是裝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