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了,就是他。”楊鳶洛緊緊盯著跪在地上那個小太監的眼睛,緩緩出聲。
“哼,想不到你竟然是個謀財害命的東西!簡直是給本殿下丟臉!”墨傾城驟然暴怒,這是在楊鳶洛和林鬆預料之外的。
他們都知道墨傾城會生氣,但是絕對沒有想到,他的怒氣竟然來的這麼突然。之前明明還好好的,配合他們查案,為什麼小桌子一出來之後就突然暴怒?
“枉本殿下出宮之前還惦記著你,將你帶到自己的府邸。現在將你交給刑部本殿下恐怕也要落下個管教不嚴的罪名了!”
墨傾城一臉冷漠,伸手一把抽出刑部侍衛中的佩劍,在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他要做什麼的時候,一劍就插入小桌子的胸口。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楊鳶洛不敢置信的看著墨傾城,她不知道,四皇子竟然冷漠心狠至此。
小桌子痛苦的捂著自己的胸口,墨傾城眼睛都不眨的又插得深了幾分,然後狠狠地拔出,鮮紅的血跡像一朵朵的梅花在小桌子的衣服上綻看來。
他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血窟窿,又費力的抬頭瞅了一眼墨傾城,最終還是合上眼睛,倒在了地上。
林鬆心中思慮萬千,不知道這樣的情況要怎麼向上頭交差。
本來犯人抓回去還是要審問的,簽字畫押之後才算承認罪行,然後定奪刑罰,可是這一下又算是什麼?
墨傾城不鹹不淡的將劍還給那個侍衛,眼皮都不抬一下,“讓皇嬸受驚了,這小桌子怎麼也是我的人,犯了錯,就該由我這個主子親自就地正法。”
楊鳶洛蒼白著臉,沒有回話,不忍再看倒在地上的那具屍體,她殺過那麼多人,見多那麼多血腥的場麵,卻沒有一個讓她覺得這麼惡心。
墨傾城是不想小桌子被抓走審問,唯恐從中透露出他的什麼秘密,這樣殘忍的手段和心機,墨傾城一點也不輸給墨西決,他們可都小瞧了這個四皇子。
楊鳶洛想起小桌子死前的那張臉,頓時失了血色,那樣驚恐的表情,仿佛不相信墨傾城會做出這樣的事。恐怕在來見他們之前,小桌子心裏還抱有希望,說不定四皇子會包庇他,可是最後,他卻是死在了自己的主子手裏。
“既然如此,就讓林大人將小桌子的屍體帶走,同我一起進宮向皇上複命吧。”楊鳶洛強顏歡笑,盡力不讓自己的表現太過於驚訝和激動。
那邊的林鬆似乎是好半天才回過神來,聽見楊鳶洛的話,也應和著,“王妃說的是。”
墨傾城也點頭,一臉無謂,仿佛剛才執劍殺人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冷血無情的人,“那就帶走吧,不然一個犯人的屍體留在我這裏,也不好收拾。”
林鬆使了一個眼色,身後的兩個侍從就上前抬起小桌子的屍體,一個抬著頭一個提著腿,胸口的血還在不斷地往外流,那兩個人走過的地方之間都留下一道蜿蜒的鮮紅血跡。
楊鳶洛後退一步,“那四皇子,我們就告辭了。”
“恭送皇嬸。”轉過頭,墨傾城又看著林鬆淺笑,“林大人也慢走。”
林鬆哈腰行了一禮,“下官告辭。”
看著他們二人的背影,墨傾城負手而立,身邊的一眾小廝都緘默不語,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從前四皇子還沒有自己的府邸時就在他身邊伺候的,小桌子也算是一個,如今卻落了如此下場,還是由四皇子親手結果的……他們的腦袋,可都是別在腰帶上了!
“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明白,做什麼事兒都該長長腦子。”墨傾城斜了一眼身後的侍從,意有所指。
來時的湘王府的馬車還停在門口,楊鳶洛剛要上馬車,林鬆就道,“王妃,下官先將屍體送回刑部複命,這麼一折騰也將近午時了,下官怕王妃的身子吃不消,要不然您先回王府裏歇息著,下午的時候下官再去湘王府,同王妃一起去皇宮向皇上複命。”
楊鳶洛想了想,確實也不耽誤事兒,就點頭答應了,“也好,林大人有心了。”
“那王妃慢走,下官告辭了。”
“林大人也慢走。”
楊鳶洛禮貌的微笑點頭,心中暗忖,林鬆這個主事當得的確是實至名歸,他有這個能力,知道見機行事是官場上最重要的技能。而且在墨傾城提劍殺人的時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將腰間的劍握住,似乎感受到危險的來臨。
馬車悠然駛回湘王府,玉衡公子與墨祈煜都在前廳,有說有笑。
楊鳶洛發現,這兩人好像還挺臭味相投的,不過聽聞玉衡公子在東祁過可是翩翩如玉的才子,而墨祈煜在南儲卻是個風流王爺,也不知道這兩個人有什麼共同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