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皇上體恤,有皇上的這句話,妾身就安心了。”楊鳶洛站起身來,端端正正的行了一個禮。
墨天昶歎了一口氣,“此次朕叫你來,實則是想談談祁煜的生辰該如何置辦,若是直接叫祁煜來,他肯定又要百般推辭了,前幾年的生辰都是在皇宮裏吃的晚宴,今年太後特意吩咐過了,說是祁煜今年都二十三歲了,怎麼著也得置辦置辦。”
楊鳶洛嗬嗬笑了兩聲,有些尷尬,她竟不知道墨祁煜的生辰是幾日,恐怕若是皇上不提,她也不會知道。
“此事還是全憑太後和皇上做主,若是你們二人有了計劃,恐怕是王爺再怎麼任性也不敢扶了你們二人的麵子。”這事她做不了主,還不如直接將問題推給他們,到時候墨祁煜問起來,也和她沒關係。
墨天昶突然發笑,“祁煜是個閑散王爺,沒想到你竟也想做個閑散王妃。罷了,你也許久沒進宮了,惜月前幾日還跟朕提起王妃來,若是身子還受得住的話,便去鳳棲梧看看惜月。”話至一半,墨天昶的語氣陡轉歎息,“這孩子打小兒也沒個好姐妹能談談心,好不容易能記掛誰了,王妃就同她親近一些。”
“皇上說的是,妾身同公主也是投緣的很,這些日子不見也甚是想念呢。”楊鳶洛一笑,心中卻暗道,公主哪是孤獨成性的人?怕是巴不得沒什麼人注意到,好留些時間鼓搗那些東西。至於突然說想念她了,八成……又是想從她這裏得到什麼消息了吧?
墨天昶眉開眼笑,“好,好,好。”
待他笑完,楊鳶洛才說道,“那妾身就告退了,去鳳棲梧探望探望公主。”
墨天昶點了點頭,楊鳶洛這廂便退出去了,雪影就在門外等著,二人又熟門熟路的去了鳳棲梧。
鳳棲梧的院子裏是有個梅園的,此時正是梅花開放的季節,再加上這幾日下了雪,這些梅花仿佛都在一夜之間悄然綻放,隔著老遠就能嗅到那股香氣。
大殿門口的長廊底下幾個婆子正湊在一起說閑話,遠遠地瞧見有人來了,打頭的那個又衣著華貴,尋思著是哪位妃嬪,便全都散開守門,垂首在一旁。
楊鳶洛隨雪影一路行至門口,心情明朗,瞧著這樹上的枝椏縱橫交錯,花瓣紛紛落落,竟有種仙境之感。
雪影就近對著一個婆子道,“進去通報公主一聲,就說王妃來看她了。”
“是。”那婆子應了一聲,然後臨趁著轉身的時候偷眼看了看楊鳶洛。
雪影本有不滿,這裏的婆子怎麼如此無禮,可是見楊鳶洛沒有絲毫反應,也不好逾越。
片刻,屋裏的菩提便出來了,笑意盈盈的看著楊鳶洛,“王妃的傷可算是好了,您不知道,公主這幾日急得呢!想要出宮去湘王府,偏偏皇上還不許公主亂走動,隻能在這裏幹著急。”
楊鳶洛淡淡地笑了笑,恐怕墨惜月急的不是她的傷勢,而是南儲國脈的消息。
楊鳶洛和雪影隨著進了殿內,墨惜月身穿一件藕荷色的齊胸襦裙,外麵卻披著黑色的狐狸毛披風,發絲還有些淩亂,隨意的用手撫了撫,儼然一副剛剛醒來的模樣。
“公主這日子過得竟然比我這病人還要悠閑?”
“皇嬸說的哪裏話?”墨惜月揉了揉眼睛,旁邊的豆蔻遞上一杯茶水,她漱了口便將茶水還回去,繼續說道,“隻不過這幾天下雪,身子也跟著乏累。”
“都說春困秋乏,你怎麼到了冬天也乏累了?我看你啊,就是貪睡。”
墨惜月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兩聲,企圖掩飾過去,楊鳶洛的目光忽然掃視到窗口的籠子,本想說一下裏麵的那隻鸚鵡,如今卻發現籠子空了,驚訝道,“那隻鸚鵡呢?”
墨惜月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笑容令人捉摸不透,“飛走了。”
楊鳶洛還想再問,可是她還沒開口,就聽見墨惜月自己解釋道,“它不屬於這裏,前幾日剛一打開籠子,它就飛走了,怕是等這一天等很久了,我便也沒叫人去尋,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既然離開了我,以後它怎麼樣,便是與我沒有一點關係的了。”
楊鳶洛沉吟了半天才點頭,是啊,那隻鸚鵡雖然迫不及待的飛走了,得到了自由,可是它很有可能失去的是性命。
如今是冬日,它沒有一個溫暖的窩,不是要凍死?就算沒凍死,找不到昆蟲稻米等食物,最後也免不了那個下場。
兩人又閑聊了一會兒,墨惜月終於步入正題,佯裝不經意的問道,“那件事,皇嬸可有問過皇叔?”
楊鳶洛緩緩道,“問是問了,隻不過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