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惜月突然沉默了,半天才笑了一下,“也罷,看來還是得憑我們自己去找,也不知道,我還等不等得到那個時候……”
墨惜月的最後一句話輕飄飄的,倒多出了幾分的傷感,不知道她是有意還是無意。
若是擱以前,楊鳶洛巴不得馬上安撫她,可是現如今,楊鳶洛對墨惜月甚至都又增加了幾分的警惕。
就算再怎麼喜歡這孩子,她利用自己數次確實是真的。怕隻怕,墨惜月從始至終都是為了自己,最後連帶著把她也算計了進去,別到時候別人把自己賣了還給她數錢。
前幾次,墨惜月所暴露出來的心思越來越急切,這讓楊鳶洛有些恐懼,一個女孩子有如此心機,未嚐不會算計自己,尤其是還有前幾次的先河。恐怕在她心裏,楊鳶洛連盟友都算不上,充其量就是一顆聰明的棋子。
有些人,不就是擅長用楚楚可憐的外表來欺騙同情心泛濫的人?
楊鳶洛一笑,她和墨惜月之間是相互利用的關係,因為共同的敵人,因為相同的目的,如此相互利用一下也確實是沒什麼。怪隻怪之前她對墨惜月的感情太投入了,其實這樣,藏三分露七分,未嚐不可。
心下明朗,楊鳶洛說道,“夕瑤和宸妃總會留下其他的蛛絲馬跡,比如涇河苑居和摘星樓這等神秘之處,總有能找到其他線索的地方,何需全全依靠墨祁煜?”
墨惜月臉色不好,卻還是敷衍一笑,忽然想起來什麼,問道,“皇嬸和皇叔已經去過摘星樓了,在那觀星台上,可有濃情蜜意一番?”
她雖說是這麼問,可是言辭目光之間盡是試探,看來,她的問題不過是想問問她有沒有看出其中的秘密了。
“濃情蜜意倒是真沒有,隻不過那地方確實是個奇跡,伸手就能摘星,宸妃娘娘是個奇女子。”楊鳶洛沒說參透也沒有說沒參透,可這樣的話,不清不楚,不明不白,反倒更加讓人心慌慌的。
墨惜月認真的看著她,“母妃雖然聰明過人,可是我也不差,若也有人願意為我揮金如土,造出十個八個觀星台,那也不算什麼。”
“你是公主,若是說一句,皇上自然樂意花銷,怎麼能說出這種喪氣的話來?”
“小皇嬸,你不懂,我要的,是以愛為前提的。”墨惜月支著下巴,母妃所造的觀星台,究竟是觀星之地,還是傷心之地,不得而知。她這一生,若是能夠平安喜樂就好,不圖母妃那樣的轟轟烈烈。
楊鳶洛一臉的不懷好意看著墨惜月,“呦,原來小公主是思春了呀?”
墨惜月抬手輕輕的錘了楊鳶洛一下,“皇嬸可別拿我開玩笑,我還小呢。”
“不小了,不小了,再過幾月,也該滿十五及笄了吧?”
話說至此,墨惜月的目光忽然暗淡起來,有些惶恐,“是啊,就快及笄了,不知道父皇現在是什麼意思。”
楊鳶洛懂得,墨惜月所擔心的,就是怕皇上將她隨隨便便的許給哪國的皇子或者其他南儲的大臣,作為聯姻所用,那麼她的一生,將永遠在痛苦與不甘中渡過。
無意之中竟然戳到了墨惜月的痛楚,實在是楊鳶洛的無心之舉,就算她心中也對墨惜月的未來惶惶不知,而且身為公主,她作為聯姻的工具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這個時候,楊鳶洛自然是不能說實話,隻好安慰道,“公主是我們南儲唯一的公主,皇上又極為疼愛你,何必憂心此事?到時候,皇上肯定會為公主選一門好的親事,對方肯定是極為喜歡公主的。”
墨惜月卻有些說不出來的落寞,她不想要父皇為自己挑選的極為喜歡自己的男子,她想要的,根本就不是那樣的生活。可是這些,她不能跟任何人說,隻能自己一個人慢慢琢磨、消化,然後吞下去。
她其實每一天都在害怕,害怕墨西決將她抓走,逼迫她說出南儲國脈的秘密,讓她去解決上一輩人留下的那些機關巧簧;
她也怕父皇突然一聲令下,要把她遠嫁她方;怕後宮那些歹毒邪惡的妃嬪,不懷好意加害於她。
身為公主,她每天都在惶惶度日,雖有尊貴和榮華,可是根本談不上絲毫的輕鬆和快樂。
雪影一看她們兩個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誰也不好意思先提散場,她隻好故意壓低了聲音附在楊鳶洛耳邊道,“王妃,出來有一會兒了,上午的藥還沒喝呢。”
她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能讓墨惜月聽見,“既然如此,皇嬸還是快回去喝藥吧,切莫耽誤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