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湘王府的第二天,楊鳶洛沒有絲毫準備,就被突如其來的老九給叫到了大廳,一番檢查過後又開了一大堆的藥,老九這才放心回去。
見老九一聲不吭的收拾醫藥箱子,阿文在一旁和府裏的小丫鬟不知道囑咐著什麼,楊鳶洛還是忍不住問道,“是王爺叫你們來的?”
“是,王爺昨日晚間就派了小廝去找老夫,說要為王妃檢查傷口。”老九沒有多想,實事求是的答道。
楊鳶洛有小小的竊喜,雖然不知道墨祁煜是為什麼要那麼冷漠地對待她,可是他能想到叫老九過來為她檢查身體,就代表墨祁煜心中還是有她的。
楊鳶洛故作淡定,“那我的傷口恢複得如何?”
前幾日在皇宮裏,她一邊應付著喜怒無常、多疑猜忌的墨惜月,一邊要對付墨西決的人,間歇還得顧忌著皇上皇後,根本就沒有時間多關心自己的傷口。要說在王府裏的那幾日是真正的什麼都不做,就在那裏養傷了,可是在皇宮的時候,簡直就是在虐待她自己,能抽出空來為自己的傷口換藥都算是恩賜了。
“這幾日王妃定是忙得不可開交,想必也沒有及時換藥。好在王妃的身子算是好的,傷口沒有惡化。”
老九說完這句話,楊鳶洛就鬆了一口氣,她怕的就是自己照顧不周,傷口惡化,後果不堪設想。尤其是肩膀上的傷口,那裏如果發炎感染的話說不定她這整條胳膊都要廢了。
見楊鳶洛有些沾沾自喜的模樣,老九臉色一沉,“王妃,傷口沒有惡化,可是卻不代表有所好轉。恐怕王妃再不多加注意的話,傷口更加嚴重也是有可能的。”
楊鳶洛抬眸,點了點頭,“知道了,九先生所說我會記住的。”
老九有些無奈,她說能記住,但是到最後如何做的,還真輪不到他這個小小的大夫來管。
“老夫告退了。”
楊鳶洛起身,“九先生慢走。”
老九走之後,雪影也忍不住過來叮囑,“王妃,九先生剛剛說的可都是為了您的身子好,您千萬別當耳旁風就忘了啊!”
“知道了知道了。”楊鳶洛嫌棄她嘮叨,故意轉移話題,“寄緒呢?他的腿恢複的怎麼樣了?”
雪影果然被楊鳶洛繞進去了,“哦,寄緒恢複得挺好。”說完,雪影像是反應過來似的,一臉惡狠狠的盯著楊鳶洛受傷的肩膀,“不像王妃,受傷了還不好好呆著,寄緒可是很安分的天天都留在屋子裏麵修養呢!”
“知道了,你別嘮叨了,等忙完這陣子,我就天天待在屋子裏麵不出去。” 楊鳶洛扶額,暗歎最近雪影怎麼變聰明了?竟然沒有糊弄過她。
她這句話一半是敷衍,一半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如今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繼續在外奔走,她已經引起了墨西決的注意,如果再有任何行動,一定會被墨西決抓個現形。而且,墨祁煜如今在朝堂上的情況不太好,那麼多雙眼睛都盯著湘王府,皇上就等著一個機會抓住湘王府的把柄,好徹底鏟除湘王府呢!所以她還是安分一些好,不留下任何蛛絲馬跡給別人猜忌。
雪影是自然不會相信她的話的,嘟囔了一句,“王妃要是真能做到那還好了呢!”
楊鳶洛顯然是聽見了,不由得橫了雪影一眼,心道,她是不是對身邊的這些丫鬟太寬鬆了?嗯,一定是的,雪影現在都敢欺負到她頭上來了,看來,她得找機會規矩規矩她們。
屋內兩人一人半躺著,另一個站在旁邊,相安無話。
墨祁煜卻在此時推門進來,帶著一身的寒氣,楊鳶洛卻莫名的覺得這股氣息沁人心脾。
他一進來,她就仿佛不能移開視線了一般,眼珠兒一直盯在他身上,好像就等著墨祁煜發覺她的目光,與她搭一句話。
可是卻不想,墨祁煜從進屋到現在,竟然目不斜視,一句話也沒和她說,甚至一眼也沒往楊鳶洛的身上看,卻極為自然的吩咐雪影為他端茶倒水,將楊鳶洛當成空氣一般。搞得楊鳶洛心裏慌慌的,他卻淡定如常。
楊鳶洛搞不清楚狀況,也不想開口去問墨祁煜,總覺得這樣會降低自己的身份。可是心裏卻癢得跟什麼似的,氣得直咬牙,墨祁煜真真是可恨,把她的心攪亂了,他卻跟個沒事兒人一樣。
但是,要仔細說起來的話,墨祁煜做的也沒什麼不對。他有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說,幹嘛非要沒事找事來和她搭話呢?墨祁煜根本就沒有什麼錯啊,他又沒打她罵她對她不好,他還依舊像以前一樣默默為她安排好所有事情。隻不過……隻不過是冷淡了些而已。興許他被撤了兵權,又被皇上懷疑,所以心情不好吧,她應該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