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壓抑了,楊鳶洛又開始忍不住胡思亂想。
平日裏雪影那麼能說會道,她和墨祁煜吵架的時候還巴巴的上來勸架,幫著墨祁煜說話,怎麼現在卻感覺不出來他們氣氛的不對,來調解一下子呢?
楊鳶洛憋悶得不行,便起身,隨意披著一件襖子走到院子裏,打算散散步、呼吸呼吸新鮮的空氣。而且總是在屋子裏麵不出去,屋裏燃著炭火,又熱又悶,還有安神靜氣的香料,總會讓人昏昏欲睡。別人覺得養傷就應該臥床休息,她倒覺得出來走一走,多多運動,才會促進傷口愈合。總之,勞逸結合吧!而且最主要的是, 她不想和墨祁煜共處一室,這樣她也能舒服些。
雪影見她要出門,可是墨祁煜卻吩咐她研磨,隻好先幫墨祁煜做事,外邊有那麼多丫鬟,總不會讓王妃一個人出去吧?
白芷剛辦完手頭的事情要回到觀瀾院去,沒想到剛過了小道就看見楊鳶洛一臉輕鬆愜意的站在梅花樹底下,輕秀梅香,倒很享受。
見楊鳶洛身邊沒有丫鬟跟著,白芷也沒急著上前,瞧著天冷,怕楊鳶洛病上加病,便返回屋子裏拿出來一件大氈來給她披上,“王妃,小心著涼。”
楊鳶洛回頭一看,原來是白芷,歎道,“是你啊。”她還以為是那個嘮嘮叨叨的雪影,現在她可不想再讓自己的耳朵受一次折磨了。
“王妃怎麼不多休息一會?”
楊鳶洛嫣然一笑, “在床上躺久了渾身都僵了,出來活動活動好多了。”她才不會說是和墨祁煜有關係呢!真的很奇怪,之前明明是墨祁煜招惹她,怎麼現在他變得冷淡了,反而她卻處處想著墨祁煜?
女人真是麻煩的動物,明明剛剛她都決定好要理解墨祁煜了,明明已經想開了,為什麼還會繞在這個怪圈裏出不開?
“現在天氣還很涼,王妃注意不要染上傷寒。免得傷口又嚴重了。”
楊鳶洛收了心思,嗔怪的瞪了白芷一眼,“你怎麼也學會雪影的那一套了?怪會嘮叨人的。”
白芷有些無奈,隻好不接話。陪著楊鳶洛走了一段,俶而又想起來,提醒道,“王妃,您脖子上的傷,這幾日都沒有人發現嗎?”
楊鳶洛下意識的摸向自己的脖子,上麵裹著一層厚厚的白色繃帶,鼻端還縈繞著濃濃的草藥的味道。
這幾天來,她沒故意隱瞞著,隻是穿平常那些高領子的衣服,倒也真沒有人注意到。恐怕也不是沒人看到,隻是看到了也沒多想,或者注意力都在公主即將遠嫁和王爺被卸了兵權上麵吧?
楊鳶洛苦笑了一下,道,“沒人在意,但是過幾日春節的家宴上,恐怕就得小心著點兒了。”
那天,估計會有很多人都想看看她在自己的夫君被卸了兵權淪落為掛名王爺之後她過得如何。到時候會有數不清的眼睛在她身上轉著,她不能表現得太開心,反而會被人說成是白眼狼,又不能太沮喪,畢竟新年家宴,她太低落會遭人話柄。
“是,奴婢明白,奴婢現在就去安排服飾的事情。”
楊鳶洛點了點頭,白芷是有分寸的人,她倒是相信她的眼光和能力。
白芷辦事效率很快,她吩咐下去的第二天衣服就送到了府裏。
“王妃,衣服已經做好了,成衣店是按照往常量好的您的身材做的,您試一試,有什麼不合身的,奴婢這就送回去重新改,明日晚上才穿,時間還來得及。”
昨天上午楊鳶洛吩咐過後,她就親自出門了,京城裏大大小小的裁衣店都走過了,沒有領子高又適合宴會款式又好看的冬衣,就連城中最好的那家成衣店的衣服白芷都一一看過,就是怎麼瞅都不合心意。
最後走來走去,白芷還是挑了一件適合楊鳶洛身材的衣服,又叫成衣店的人在領子上鑲了一圈上好的皮毛。這樣既遮住了脖子上的上街,款式又合適楊鳶洛,一舉兩得。
楊鳶洛看了看她手裏捧著的衣服,心道白芷的眼光真是不錯,這件衣服本來素雅平淡,可那一圈皮毛意外的點亮了整件衣服,看起來華貴卻又不高調。
楊鳶洛想了想,若是沒有這圈皮毛,她單單穿這身衣服去參加宴會,怕是會被人說成是寒酸吧?
想到皇後那種故作寬和實則卻在話裏話外嘲諷別人的語調,楊鳶洛不經意的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