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祁煜實在是看不過去了,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倒沒說什麼太過溫暖貼心的話,依舊是淡淡的語氣,“往這邊坐坐。”
楊鳶洛心中難掩欣喜,可是沒有表現出來,聽話的乖乖遠離一直虐待著她腦袋的馬車壁,坐到墨祁煜附近。
墨祁煜看她坐過來也沒有什麼大反應,見她頭上的簪子因為顛簸所以鬆了,順手幫她插了進去。
楊鳶洛假裝沒有感覺到,眼神卻不經意的瞟向墨祁煜放在腿上的那隻手,她本以為這就算是冰釋前嫌了,可是墨祁煜做完這一係列的動作之後,便沒有下文了,氣氛仿佛凝固,兩個人比之前更加安靜了,楊鳶洛不禁有些氣悶。
兩人到達宮門口的時候,剛好遇上墨舒陽,他也是剛剛趕到,走得慌慌張張的。
墨舒陽遠遠的看見楊鳶洛,眼神一亮,開心的招呼楊鳶洛,“皇嬸,你們也才來啊!”
楊鳶洛左看右看,沒看見除了墨舒陽之外的人來赴宴,便有些戚戚然,“我們是來晚了嗎?”第一次參加新年宴會,還是在這種關頭,要是來晚了不僅是丟大人了,而且皇上肯定會更加看不上他們了吧?嘖嘖,可千萬別再因為晚到而被找茬,湘王府已經夠慘的了,再被排擠下去,真的要什麼都不剩了。
“沒有,隻不過大哥他們都提早到了,我們也進去吧!”墨舒陽笑了笑,本想親昵的和楊鳶洛打招呼,卻不小心打到了楊鳶洛的肩膀上的傷口。
楊鳶洛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碰到了痛處,瞬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還好她及時閉緊了嘴,沒有發出尖叫引別人注意。
這種感覺還不像是和人打鬥時受傷,打鬥的時候她都會有心理準備,真的被打中了也不會太痛,可是在不經意間被碰到傷口,心理上的難以接受和埋怨是比較多的。
墨舒陽被她痛苦的表情嚇到了,張大了嘴巴站在原地,半天才緩過神來,磕磕巴巴道,“皇……皇嬸,你……沒……沒事吧?”
楊鳶洛肩上痛極,想要隱藏可是她的表情早已經出賣了她,心裏微惱墨舒陽太過於大大咧咧,他要是不來拍她的肩膀,也不會碰到傷口。雖然如此想著,可是楊鳶洛卻沒有說出來,暗中咬了咬牙,反而瀟灑道,“沒事。”
墨舒陽雖然人大大咧咧的,又沒什麼心眼,可是一看楊鳶洛額頭上一層薄汗,就知道她肯定是有事,卻不想說,也有可能是怕他難堪罷了。
墨舒陽極為自責,表情都快要哭出來了,扭扭捏捏道,“我不是故意的……”
間歇,他還偷偷的瞟了墨祁煜一眼,見他一直陰沉著臉,心中更是害怕了。
皇叔那麼護著皇嬸,肯定是要罵他沒輕沒重了!可是……他也沒用多大勁兒啊!是皇嬸的身子太弱了?還是他最近在不經意間練成了什麼神功?
墨舒陽腦中不可抑製的出現各種怪力亂神的東西,可是意料之中的責罵並沒有到來,反而墨祁煜有些息事寧人地道,“走吧,再不進去就真的要晚了。”
墨舒陽看了楊鳶洛一眼,見她也沒有之前那麼痛苦了,就微微放心下來,“好吧,那我們走吧。”
楊鳶洛看著叔侄二人並肩走著,而自己被碰到傷口的時候墨祁煜非但沒有關心她一句,反而還表現得極為冷淡,心中更是失望。她不期望墨祁煜能為了她狠狠地罵墨舒陽一頓,但至少墨祁煜能夠來安慰安慰她也好,可是……什麼都沒有。
壓下心中的苦澀,楊鳶洛很快就跟上去,但卻沒有和墨祁煜並排走,反而是有意識的錯開一小步。
雖然剛剛墨舒陽碰的那一下是真的痛,但是過了一會就好很多了,還好傷口沒有血流出來。傷口痛是痛,但是絕對沒有心裏的痛更甚。
楊鳶洛雖然一直以來極為獨立自主,可是在心理上,如果有一個人真的闖進了她的心裏,她就會完完全全的信任那個人。就像對墨祁煜,她也是極為依賴,可是表麵上總是裝作不在乎的樣子,她隻是害怕墨祁煜知道自己太在乎她,反而看輕了她,就像前世那樣。
可是她現在,甚至都看不透墨祁煜了。他忽冷忽熱,有的時候會默默地為她著想,可是卻偏偏對她的疼痛視而不見。她有的時候要求並不多,隻想要墨祁煜能過來安慰她一句,或者擁抱她,給她一些溫暖,可是墨祁煜卻偏偏在這個時候冷漠以對,楊鳶洛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