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也算是善良的,有些人貪生怕死,大概在大街上遇見她這種人求救都會遠遠的躲開,這大夫能幫她治傷口就算大發慈悲了。他害怕留她時間太長,惹禍上身,這也可以理解。
楊鳶洛二話不說解開自己的衣服,也沒扭扭捏捏的,直接將自己肩膀上的傷口露出來。
那大夫本來是回身找藥箱,一回頭便看見楊鳶洛裸漏在外的皮膚,他本是醫者,倒能做到心無雜念,可是楊鳶洛肩膀上的傷口血肉模糊的,不禁讓人一陣頭皮發麻。
楊鳶洛見大夫震驚,苦笑道,“刀剜的,沒傷到骨頭,前幾日也敷了藥,但是近兩日沒有照顧到,可能會感染。”
那大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了解情況了,然後拿出工具清理楊鳶洛的傷口。
原本這傷在老九的照顧下都有了愈合的傾向,可是這麼一折騰,非但沒愈合,反而還更加嚴重了。劇烈的活動讓剛剛長出來的新肉芽又撕裂開,血水順著楊鳶洛的胳膊往下淌。
楊鳶洛狠狠地咬著牙,努力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可是她額頭上那層汗珠卻撲落落的滾下來。
大夫將傷口處理好,上了金瘡藥,又重新包紮了一遍,這才去查看楊鳶洛其他的傷口,別的地方也不嚴重,那大夫細心的換過藥之後就背過身去收拾藥箱子了。
楊鳶洛將衣服穿好,從懷中的荷包裏掏出兩錠銀子來,放到桌上,然後也沒再說什麼便離開了。
不知不覺間,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楊鳶洛剛出了醫館就看見門外站著一個黑衣人,她當時嚇了一跳,還以為又是夜寒閣的人。誰知道那黑衣男子當時就衝她跪下請罪,“參見王妃,屬下來遲,請王妃恕罪。”
楊鳶洛這才舒了一口氣,用腳趾頭想都知道這一定是墨祁煜的人了,“你們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這幾日王爺派出了全部人手尋找王妃,都沒有結果,不過就在不久之前有人說看到了王妃的蹤影,屬下報告過王爺之後,便通過他們的指引來迎接王妃了。”那黑衣男子一五一十的答道。
楊鳶洛點了點頭,看來墨祁煜是得知她已經平安的消息了。可是……他卻還在王府中,也沒有想過要接她回家,反而還是他的手下來接她。
楊鳶洛苦笑,她不知道要做什麼反應才好了。埋怨嗎?有什麼好埋怨的?就因為墨祁煜不來接她嗎?如果她真因為此事而和墨祁煜拌嘴,不管傳沒傳出去,墨祁煜都會認定她就是那種小肚雞腸而且矯情造作的女人。
果然,她還是不應該對任何男人抱有絲毫的期望,他們隻會讓人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楊鳶洛回到湘王府的時候,已經將近午時了,楊鳶洛累得不行,在馬車上的時候就已經睡著了。
等馬車停下,楊鳶洛也悠悠轉醒,在看到門上掛著的幾個大字“湘王府”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會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仿佛她這麼一離開,不是兩三天,而是兩三年。
雪影一聽楊鳶洛回來了,立馬小跑著過去迎接。
這兩天王妃不在府裏,府裏的氣氛緊張的不像話,王爺總是悶聲將自己關在書房裏,就連寄緒也是總皺著眉頭。雪影見王爺心煩,也不敢去打擾,隻能在寄緒這邊套話。可是寄緒也像是不願意多說的樣子,不過雪影從她鍥而不舍的追問中也得知了大概的情況,那就是王妃遇到危險了。這兩天她擔心得不行,本來大年初一王妃應該和王爺一起去丞相府的,也因為一直沒有王妃的下落沒去上。雪影一直盼著,擔驚受怕的,可算今天是看見王妃回來了,雪影就不管不顧的直接往門外衝。
“王妃!”
楊鳶洛剛下馬車,就看見一個人影往自己的懷裏撲過來,她下意識的一躲,雪影差點撞在了馬車上,回過身來頗有些委屈的看著楊鳶洛,“王妃……你可算是回來了……”
楊鳶洛衝她笑了笑,“我這不是回來了嘛!”
雪影撇了撇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王妃您有沒有受傷?”
楊鳶洛一笑,不打算說太多,轉移話題道,“我在外邊這麼長時間都沒有休息過,你先別問了,我想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雪影乖巧的點了點頭,唯唯諾諾的跟在楊鳶洛後麵。一眾小丫鬟也聞訊趕來,如同觀看動物園裏的小動物般看著楊鳶洛。
雪影也是懂事的,將楊鳶洛的屋子打點好,讓楊鳶洛睡下了之後,就把丫鬟們全都攆了出去,免得她們嘀嘀咕咕的吵到楊鳶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