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 3)

“嗬嗬,你們頭兒呢?”張濤靈機一動,很顯擺地拿出了自己的王八盒子晃了晃,“這上麵是天皇的禦賜菊紋,你們不會不認識吧?”幾個忍者就像沒有聽懂一樣,還是呆呆地立在那。

“忽!”在前麵的樹上飄下來一個人,這人卻不是一身忍者的裝束,而是一身武士服,臉上蒙著麵巾,手中是一長一短兩把武士刀,都沒有護手。

此時的鄧龍已經昏迷過去,“二猴子”看見元凶出現,大喝一聲也不說話,揮著匕首就衝了上去,那武士卻不躲不閃,待“二猴子”的刀刃已經到了頭頂的時候,突然手一揮,長刀架住了匕首,接著短刀一揮,隨即飛起一腳把二猴子踹了回來。隻見“二猴子”軟軟地倒地,雙手捂住自己的咽喉,嘴裏泛著血花發出“咯咯”的聲音。鮮血從指縫不停地湧出。

好快的刀!

張濤心裏麵咯噔一下,隨即查看“二猴子”傷勢,脖子的傷口不大,卻恰恰割斷了喉管,手法似曾相識。

“混蛋!”張濤大怒,“啪啪啪!”連著開了3槍,武士身影晃動,還是被子彈從寬大的衣服上開了兩個洞。

“我們有九個人,你們現在隻有兩個,還是談談吧。”武士沒有任何感情地說,“而且,我們也有槍。”隨著他話音落地,忍者們的手中都多了一把黑漆漆的手槍。

“你想談什麼,我就是不談你敢殺了我嗎?”張濤的手槍又一次地瞄準。

“張參議,你還是省省力氣吧,現在我殺了你又怎麼樣,你為什麼在這兒?嗬嗬,我們還是做朋友的好。”蒙麵武士慢悠悠地說道。

“你是賀川!”唐曉雲大喊一聲,趁著幾個忍者愣神的工夫唰唰扔出了五枚金錢鏢。她知道賀川可以輕而易舉地躲過去,所以瞄準的對象是後麵的忍者,兩個忍者倒了下去。賀川一抬手,製止了正要開槍的下屬,稱讚道:“真沒有想到,唐小姐的身手如此之好,死在這裏可惜了,還是勸勸你表哥吧。”

“張先生不夠朋友,到新京來也不找我,給我個機會盡盡地主之誼。”武士一邊說,一邊拉下了臉上的麵罩。果然是賀川!

張濤看起來也是笑嗬嗬地拱了拱手:“我還真是有福氣,交了你這麼有能耐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打開天窗說亮話,你究竟是誰,要幹什麼?”

“按照你們中國人的叫法,你還是可以叫我賀川,隻不過是前麵少了一個字,我叫伊賀川,是伊賀家族的傳人。至於為什麼找你,你應該知道。”賀川一邊說著,一邊晃了晃手中的刀。

“哦?我知道什麼?和我有關係嗎?”張濤故作疑惑地問。

“我們一直在監視司徒教授,他果然被你們救了出去。不管你們在這裏拿出了什麼,都最好交給我。”賀川笑嗬嗬地說,“如果不是這件事不想驚動關東軍軍部,你們的下場早就和這幾個死人一樣了!”賀川說完,就直直地盯著張濤的眼睛。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沒有東西交給你,就殺了我嗎?”張濤慢悠悠地問。

“嗬嗬,其實,我真的不想殺了你,你可是我在滿洲最欣賞的人!”賀川依然在微笑著。

張濤心思一動:“既然你這麼說,咱們就沒有什麼回旋的餘地了麼?”

賀川依舊冷笑著搖了搖頭。

“嗬嗬,這麼說‘共榮號’的事情也是你做的嗎?兩分鍾殺了兩個人,今天看到閣下出手,我才相信了表妹的猜測!”張濤說道。

“張濤,你在拖延時間,這是沒有意義的,還是麵對現實的好。你還想有人來救你嗎?”賀川很快就看清了張濤的打算。

仿佛是對賀川推理能力的嘲笑,“啪啪啪啪”忍者身後的草叢中傳來了盒子炮連發的聲音。賀川和身後的忍者都沒想到真會有人來救張濤,結果頓時就有3個忍者躲閃不及倒在了地上。

一個鬼魅一樣的身影從賀川身後的草叢中竄了出來,這正是四叔。他兩支手槍已經沒有子彈了,索性就把手槍別在了自己的褲腰裏麵,身形一矮,躲過了僅存的一個忍者手中的刀,雙手一格,把忍者手中的手槍打落在地上。

“八嘎!”賀川揮著雙刀向張濤衝了過來,距離太近,手槍已經無法發揮作用,張濤抽出了黑色的匕首,剛要阻擋,就看見身邊的唐曉雲解下了自己緊身獵裝上麵的裝飾腰帶,手一抖,皮鞘落地,居然是一柄繞指軟劍!

“叮”的一聲脆響,軟劍在賀川即將劈下的長刀上繞了一個圈,劍尖準確地向賀川眉心刺了過來。

賀川急忙歪頭閃躲,索性向後猛力一拉長刀,看唐曉雲進入了攻擊範圍,自己的短刀像毒蛇一樣對著唐曉雲的咽喉刺了過來,不料卻被橫身過來的張濤用手中匕首狠命地擋了一下,“當”的一聲,匕首和短刀碰出了火花,雙方各退了兩步,看著對方完好無損的兵器都暗暗吃驚。

賀川也愣了一下,隨即就反應過來,本來手中的長刀和唐曉雲的軟劍纏在一起,他往後一退,把拽著劍的唐曉雲拉得一個趔趄,看唐曉雲重心不穩,飛起一腳就踹到了唐曉雲的肚子上,唐曉雲的身體在失衡的狀態,根本躲不了,張濤和賀川各自退了兩步,離得太遠也是愛莫能助。

“噗!”唐曉雲吐了一口鮮血,身體在倒下之前準確地飛起一腳踢中了賀川的手腕,賀川手一鬆,長刀被軟劍彈飛,直直地釘在了高高的樹上。唐曉雲也沒有了力氣,倒退了好幾步,倒在了張濤的懷裏。

這兩個回合,賀川以失去長刀的代價,把形勢由二對一變成了一對一。張濤暗暗地心驚,唐曉雲的功夫自己是領教過的,竟然兩個回合就倒在了地上。不由得把目光看向了四叔。忍者拿的是長刀,四叔卻是赤手空拳,幾個回合過去,四叔也受了重傷,一時半會兒是指望不上四叔幫忙了。

“呀!”賀川怪叫了一聲,雙手持刀衝過來,張濤放下唐曉雲,握緊了手上的匕首迎著他衝了過去,距離還有兩步的時候看賀川肩膀一動,知道他要出刀,飛身躍起,匕首直刺賀川的左胸。

賀川刺的是張濤的咽喉,刀到了跟前,張濤卻躍了起來,暴露在自己刀前的大腿沒有絲毫要後退的意思,匕首卻刺了過來。

張濤竟然是要以腿搏命!

賀川看清了張濤的招數,右手把短刀向上架起,擋住了匕首,騰出的左手狠狠向前掃去,正好掃中了騰空的大腿。張濤匕首被擋,腿上一陣痛,身體改變了方向橫著摔倒在了地下,聽到耳畔的風聲,急忙連續地翻滾起來。賀川的短刀緊隨而至,刀尖在地上摩擦出一溜火星。“嘭!”張濤的後背撞上了一棵大樹。眼見刀尖到了身前,自己已經退無可退。

情急之下,張濤手腳撐地勉強讓自己的身體距離地麵有一些縫隙,看到刀偏著刺向自己的身下,張濤身子一沉,正好壓住了賀川的短刀,還是被偏向上的刀刃傷到了,後背傳來一陣劇痛。

現在張濤忙著保命,不敢在乎後背的傷勢,很別扭地將匕首向下劃了過來,賀川沒有想到自己的刀被壓住,一愣神的工夫匕首已經對著自己的右手手腕刺過來。他用腳踩住張濤的身體,死命地把刀抽了過來,張濤頓時覺得背部一陣冰涼之後又是一陣深入骨髓的劇痛。他速度一慢,匕首沒有像預想的那樣割斷賀川的手筋和動脈,隻是在手背上劃出了一道深可見骨的大口子。賀川本來是踩著張濤拔刀,自己一受傷,刀已拔出來,身體失去平衡,“噔噔噔”地向後退了好幾步。張濤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來,背部卻傳來一陣劇痛,不由自主地又靠著樹坐在地上。

“張君,站不起來嗎?”賀川將刀從受傷的右手換到了左手,“還是考慮一下我的建議吧。”同時搖了搖脖子,“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打一場了,我真不想殺了你,或許我們以後可以用木劍切磋武功,之後聊聊天,喝點熱茶不比現在你我生死相搏好得多嗎?”

“嗬嗬,你知道什麼樣的日本人是好日本人嗎?”張濤靠著樹吃力地站了起來,強笑著對賀川說。

“我倒是想聽聽您的高見,看看我是不是張君喜歡的好日本人。”賀川慢悠悠地說。

張濤看他左手拿著刀垂下去,右手還在流著血,笑吟吟地看著自己,突然大叫一聲:“就是死了的日本人!”說著,用盡全身的力氣將匕首射了出去。右臂一甩卻牽動了身上的傷口,加上剛才的一刀已經把力氣用盡,張濤坐在地上喘著氣。

賀川沒有想到張濤突然發難,加上自己力戰唐曉雲和張濤,也是有一點脫力,身形一閃,匕首牢牢釘在了賀川的左肩上。

“當啷!”短刀脫手掉在了地上。

“八嘎!”賀川雙眼布滿血絲,好像瘋了一樣衝了過來,抬腳就向張濤的腦袋踹了過來。

張濤勉強向旁邊倒了下去才躲開了這致命的一腳,賀川見一擊不中,改踹為踩,這一腳結結實實蹬在了張濤的麵門上。

張濤就覺得腦袋轟的一聲,隨即眼前一陣發黑,鼻子上傳來了深入骨髓的酸痛,鮮血從鼻子、嘴裏不住地湧出。

“該死的支那人,說!你們到底找到了什麼?快說!”賀川的麵孔猙獰得有一些扭曲,一邊問著話,一邊用力在張濤的臉上踩著。

張濤被自己從鼻子湧入嘴裏的鮮血嗆得直咳嗽,而每一次咳嗽都牽動臉上和背部的傷口,倔強的他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少爺!”四叔一見,急忙大喝一聲,剛要過來救,忍者又衝了過來,和四叔赤手空拳地扭打在一起。

“砰”的一聲槍響,忍者的額頭多了一個彈孔,還有些不相信似的翻翻眼皮,終於雙眼一翻白,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伊賀川,向後退!”唐曉雲拿著手槍,強撐起身子,在地上半臥起來,黑洞洞的槍口閃著寒光指向賀川。

四叔這時候也趕了過來,左肩上隱隱透出血跡。

賀川慢慢退回了踩在張濤臉上的腳,自嘲地說:“唐小姐清醒得可真是時候。”唐曉雲咬了咬牙,用已經受傷的右手把張濤的匕首拔了出來,頓時血流如注。